少女好像因为什么事情跟家人赌气,开车出来兜风,这一兜就把寇娆兜到医院了。
寇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说庆幸吧,她前尘皆忘,那些记忆是无价的,不可估量。
说不幸吧,毕竟她还留着一口气儿。
少女的家人听闻她苏醒,就快马加鞭过来,跟她商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她息事宁人。
少女今年是准高三生,撞人这档子事传出去,学校里家族里,都不怎么好听。
一提到家族,寇娆就知道,这事她不能追究了。
A城,她惹不起的人太多了,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而且还在失忆。
对方见她态度和缓,就再接再厉向她提出承包医药费和住院费,并给予小几万的补偿。
寇娆拒绝补偿,只说把医药费和住院费报销就行。
对方欣然同意,跟她连说十几句谢谢,就带着惹事的少女离开了。
夜晚。
春风荡漾,吹过花白的窗帘,和窗口摆放的花盆。
寇娆吃完晚饭,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口的方向,视线没有焦距。
寇娆在发呆,心里有些难受。
这间病房里住着一个抽烟的大爷,肺癌晚期,却还是习惯于每夜睡前抽两根烟,最后弄得房间一股子尼古丁味。
这病房里还住着一个手臂骨折的男人,绑着绷带的手臂,总让寇娆想到曲折的鸭翅膀。
唯一不同的是,鸭翅可以吃。
寇娆听喜欢闲言碎语的护士说,男人明天拆完绷带,就出院了。
不得不承认,寇娆羡慕了。
她车祸后,有严重脑震荡,还失明,还要住院继续治疗,观察。
让她无法理解的是,从住院到现在,除了少女一家,竟没有一个亲戚朋友来看她。
也许,她跟家人失联了吧。
寇娆这样安慰自己。
*
第二天早上。
寇娆被一阵闹腾的动静吵醒,隔壁床的大爷一大早上坐在床边,踩着垃圾桶抽烟,缭绕的烟雾全往她这儿喷。
“草!我还得再住两天!我还不能回去!”是入门第一张床上的男人。
“小方,够了!你已经住的够久了!大哥还在等你回去!”磁性嗓音难掩愠怒。
被叫做小方的男人,一个劲吵嚷着不要,最后声音越来越远。
寇娆知道,这人拖出院了。
不久,照顾她的护士姗姗来迟。
寇娆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闻到对方身上一股男士香水味。
“今天吃什么?”
“还跟昨天一样清淡。”
寇娆点点头,冷漠的态度她早就习惯了。就算再问,对方也没有更好的情绪来应付她。
护士按照往常一样,把一张折叠桌打开,放她病床上,将分发的早餐摆在桌子上,接着就任她自生自灭。
护士心情好时会带着她手摸一遍盘子,告诉她是什么东西,热的还是冷的。
很显然,这位护士,今天心情并不怎么好。
寇娆喝了一口粥,被呛的连连作咳。
这粥烫。
护士闻声,递一张抽纸给她,语气埋怨说:“早上,十天有十顿粥,你能呛八次!也不知你急个什么劲儿?”
寇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