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雨握着刚刚给虞默发去消息的手机,穿着一条松垮的睡裙, 身形单薄的坐在地上。
细长匀称的腿斜斜的放在灰白斜纹地砖上, 冰凉的冷气直窜全身。
脚腕处被系带勒出的红印尚未褪去, 浅浅的凹在奶白的肌肤上。
灯光不暖,融不化这如雪的白。
沈疏雨眼神迷离聚不起焦,悬着的几颗泪珠凝滞在眼眶,迟迟不落。
她就像是一具被人遗弃的娃娃。
几分精致就有几分破落。
明明晚宴结束自己回家的时候还看着大佐在这鱼缸游了几圈。
它漂亮的尾巴在清湛的水中如烟般缥缈,格外好看。
沈疏雨的手指贴在玻璃上,大佐摆着尾巴就游了过来。
圆滚滚的肚子一颤一颤, 看起来有活力极了。
可是就在沈疏雨安心更衣洗漱的短短半小时内, 大佐就离开了。
鼓鼓的肚子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小皮球, 白嘟嘟的翻仰在水面上。
黑胖跟小金摆着尾巴围着大佐游来游去,着急的吹着泡泡想要帮大佐翻过身来。
可是终归是无济于事。
沈疏雨后知后觉。
原来刚才大佐的配合是在跟她告别。
沈疏雨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年前今天的晚上。
虞默穿着那件长黑色的羽绒服, 站在明亮的路灯下,将那夜的黑暗点亮。
她抬起只被寒风冻红的手,向自己递来了那只装着大佐的水袋。
“这是土佐金, 挺难得的,你要好好养。”
虞默的叮嘱声从沈疏雨耳边响起。
春日来临,万物复苏。
挨过了寒冬的大佐,终究还是去了。
沈疏雨再也忍不住,一张小脸皱作了一团。
挂在眼眶里的泪珠噼里啪的落在了瓷砖地上。
短短的一年,她就把这一切都搞砸了。
不仅她没有捂好自己的秘密,虞默跟她的关系又重回了零点。
甚至连虞默叮嘱她好好养的土佐金,都在她十八岁生日这天死掉了。
安寂的房间里响起了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
沈疏雨敛了脸上的悲恸,准备接起这通电话。
可当她将手机拿到了面前,脸上却满是惊愕。
简单的手机自带背景上赫然跃动着两个字:虞默。
沈疏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恍惚着接起了这通电话:“虞默?”
“是我。”虞默答道。
虞默的音调并没有什么起伏变化,也听不出她这话里含着什么情绪。
但只因为一个“熟悉”,沈疏雨那颗心死冰冷的心脏又重新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