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微微蜷缩起手指，这一刻，她靠在扶玉身边，而后也说不清什么缘由的，忽然对她说：“游子侠说过，我曾和他说，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你，而后与他成亲。”

揽在她身后的手猛地收紧。

随后，温昭便听到了扶玉的嗤笑声。

“游子侠还当真会做梦呢。”她快要克制不住自己心底狠厉的杀意，眼眸一点点染上赤红。

她贴在温昭耳边，轻声的呢喃，像是在说着情话，但内容却可怖。“就算我死了，我也会带着你一同下去的。”

“在人间，你陪不住我，那就到下面，再陪一陪我吧。”

可是出乎意料的，听着她这样的话语，温昭却并不觉得害怕，她甚至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扶玉摸了摸她的脸，“只是我也不知道，我的阿昭到底会不会这么狠心，愿意为了游子侠杀我呢。”

温昭睁开眼，下意识的就想要回答，可是等她张开嘴后，却不知道自己要回答什么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空白的茫然感。

她要回答什么？她想做出什么承诺？

可她明明才“失忆”，理应既不亲近游子侠，也不亲近扶玉才对。可是她此刻所作所为，半点也不像是后者的样子。

她与扶玉靠的如此之近，甚至还会因为她的伤势而感到心痛，甚至会想要……

温昭眼睫轻颤着，她忍不住抓紧了手下的衣服，轻声问道：“我，不喜欢你吗？”

似乎没想到温昭会问出这句话，扶玉身子微僵，而后，她带着一丝不明显的嘲意回答道：“是啊，你不喜欢我呢。”

温昭心里下意识的涌起了想要反驳的冲动。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没有不喜欢你。

温昭眼眶一热，忽然留下了眼泪。泪珠炽热，落在扶玉掌心。

关着温昭心脏的那个壳子仿佛摇摇欲坠。

温昭只觉得自己心底有什么要喷涌而出。

她的手指越攥越紧，与此同时，她牢牢地与扶玉相贴着。

“我没有……不喜欢你。”温昭沙哑出声，含着泪意。

她这一刻仿佛得见天明，神智清明。

我没有不喜欢你，也没有想要杀了你，因为我想起来了，我最……最喜欢你了啊。

黑暗的环境倏地顿住，而后一切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温昭只感觉一道轻柔的力道拂过她的脸颊，伴随着轻轻的叹息。

随后，面前的场景就像是破碎的鸡蛋壳一样，缓缓裂开，露出了外面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