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望野认真仔细看了看那些东西,沉吟了片刻,道:“先按她说的做,带个录音笔,全程录下来,不管她搞什么鬼,咱们都不怕。”

有沉稳老练的哥哥做主心骨,芝芝很放心。

马望野行动力十足,先拍下那化验单联络了熟人帮忙查一下,又打电话让下属马上送支录音笔过来。

全都交代好了,马望野接过徐汀兰的医保本和身份证,马不停蹄又去补办手续。

芝芝这才推门回了病房。

病房里静悄悄的,两张床位,目前只住了徐汀兰一个人。

芝芝走到床边坐下,探手摸了摸徐汀兰的额头。

摸罢又不相信自己,这一晚上摸了无数遍,怎么摸都觉得好像还有点热,要不是体温计之前清楚显示36.7℃,她真的怀疑徐汀兰又热了。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摸出体温计伸向了徐汀兰的领口。

徐汀兰察觉到动静睁开了眼,她其实已经醒了一会儿了,也跟芝芝他们说过几句话。

昏睡了这么久,加上药效发挥作用,她的精神好了很多,只是眼底依然很红,血丝未退,眼皮也明显浮肿。

“不用量了,咳咳,不烧了。”

声音还是那么嘶哑,可好歹咳嗽好了一些。

“再量量,不然我不放心。”

徐汀兰没再多说,配合着解开了衬衣扣子,露出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这是重病未愈的凉白。

芝芝忍着心酸,往下扒了扒领子,将那凉丝丝的温度计夹在她腋窝下,又帮她稍微收了收领口,指尖不小心蹭过她柔滑的肌肤深陷的锁骨,没有脸红心跳,只有说不出的心疼。

徐汀兰再度阖上了眼,长睫仿佛都带着疲惫。

芝芝咬着唇,刚想把顾朔风教她的那个理由说出来,哄着徐汀兰签了授权书,徐汀兰突然淡淡开了口。

“昨晚……是你送我来的医院。”

芝芝脊椎一乍,下意识坐直了身形,“对,是我!”

“你是怎么进的家?”

“就……撬开门进去的。”

芝芝怕她细问,紧张地揪着床单,却没想到,徐汀兰很信任她,根本没有深究这个问题,只接着问:“当时家里……有没有别人?”

从小到大,芝芝撒谎从来不打草稿,这还是她第一次紧张到差点咬了舌头。

“没,就我一个!不是,就你一个!”

徐汀兰依然阖着眼,若有似无地笑了下,只一下,很快就散去了。

芝芝捕捉到了那缕笑,却吃不透那笑的含义,说是悲凉,似乎有,说是释然,似乎也有,到底是什么?

芝芝越想越糊涂,想得久了,几乎都怀疑那笑是不是存在过?也许只是她看花了眼?

徐汀兰没再说话,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似的,芝芝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授权书,咬了咬唇,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