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薛师为人,他的女儿比起皇城真正的龙子凤孙,亦不遑多让。这样的人,若能娶为妻,便是一辈子的福分。”

别管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他们起初来这,哪个不是一为色,二为名,三为利?天下只有一位薛师,薛师只有一个女儿,这份量,即便少女目盲孤弱,也是极好的登青云路的踏板。

几人各怀怪胎,商量半晌也商量不出一致认同的对策。哪个都想在少女面前装君子,哪个都不愿多出力。

钟寂觉得没意思:“我就不奉陪了,来都来了且看各自本事,我去睡了。”

他一走,其他人也想走,眨眼的功夫正堂只剩下付秋和严家长子,两人对视一眼,付秋起身告别。

夜色深重,穿着店小二服侍的宁少公子戴好头顶瓜皮帽,在偶然倾泻而下的月色中冲苏玙挤眉弄眼:“怎么样?是不是很英俊?”

苏玙先前对他有气,打他一顿这气就散了,两人还是交情深的朋友。到了这时候他犹有闲心打趣,苏大小姐坐在屋顶,挥挥手,懒洋洋地催促:“快去快去。”

同在屋顶的四少没想到宁少公子不装正经时是这德行,距离感弱了不少。平素他们见了宁家姐弟都是敬而远之,真论起来,敬大于畏。

宁家姐弟和他们不同,是根红苗正的官宦子弟,姐弟二人和苏玙感情最好,即便如此长大以后玩得也少了。

这次宁昼主动请缨扮演做坏事的店小二,荆续茗余光看了眼身边眯着眼睛吹风的苏姑娘,猜想他此举很大可能是在向最好的朋友示好,试图重新融入她所在的圈子。

这样也好,这样哪怕他们都走了,还有人陪在她身边。

“想什么呢?”苏玙拍他肩膀,眼尾勾着笑:“快看,宁昼还是第一次做这事呢。”

出身将门的宁少公子,三言两语从走廊接过客栈小二端来的酒,快步来到一处花圃,猫着身子借着枝叶掩映将备好的蒙.汗药倒入其中。

做好这些,他抱着酒坛像模像样地朝护卫所在的客房走去。

“还不错嘛,就知道这小子贼着呢。”记得上次宁昼跟她出去教训人,应该是四年前了吧?苏玙低头笑了笑,嘟囔一声:“臭小子。”

四少坐在屋顶倒计时,从一百数到三,那个二字还没从嘴里飘出来,一声哨响响彻寂静黑夜。

苏玙打了个哈欠:“来吧,给他们长长教训。”

四少兴奋地在夜里呲着牙,如无意外,这大概是他们功成名就前最后一次集体的放肆胡闹了。想想既舍不得,又忍不住激动。

护卫们喝了搀着强效蒙.汗药的酒,睡得昏天暗地。宁昼足尖一转自房里拐出来和苏玙等人汇合。

五人默契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在夜里横冲直撞地踹开贵公子的门。

首先遭殃的是付秋。

人在梦中被陡然的声响惊醒,来不及点灯,付秋看着破门而入的人白了脸:“你…你是谁?”

苏玙扬声笑道:“揍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