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路灯,全靠宿舍楼里住户的灯往外照出点光亮来,但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亮着灯的没几间屋子,庄迩甚至怀疑杭慧慧还没回来。
“那我不管,我只负责带你来,你自己去她门外守着吧。”崔醒的口音不像本地的,也不像北方的,平翘舌时分时不分,守是好好的,着成了则。
庄迩:“我在外面等了你几个小时。”
崔醒又从烟盒里摸了支烟出来,含在嘴里:“等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她的眼睛可能是她全身上下最干净的地方,亮得像一盏灯。垂着眼点烟的时候灯便灭了,在黑暗的通道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还有从她嘴边遛出来的一缕烟。
那烟吐了一圈,没了。
女人偏头看着夺了她的烟的庄迩,崔醒大概是□□叫的,声音有点哑:“喂,我有性病啊。”
庄迩愣了愣,她们已经走进了宿舍楼,她的目光落在崔醒背后爬满了铁锈的扶手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又没有嫌恶的表情,就着沾了口红印的烟吸了一口,姿势也很熟练:“又不靠这个传播。”
“嗬,文化人。”崔醒在爬楼的时候踢了那双高跟鞋,拎着它们,楼与楼之间有个垃圾可以滚下去的通道,她上到二楼,将高跟鞋还有从她脚后跟撕下来的创可贴一起扔了进去。
垃圾道臭气熏天,仅仅一开一关的功夫,那股味道就已经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
庄迩:“地上很脏的。”
她的烟夹在指间,被崔醒拿了去,那个女人赤着脚走在她前方,吸着烟笑道:“那有什么?我也很脏。”
杭慧慧的宿舍在七楼,崔醒像是白天干了什么费体力的事,爬楼爬得像乌龟,被五楼的庄迩居高临下看了一眼,崔醒喘着气:“你先去呗,要捉奸的又不是我,就左手边的第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