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了来到陌生世界的害怕与迷茫, 她的情绪向着巨大的悲痛无限堆叠。
檀杏记得尤映西的手机号码, 眼泪积蓄在眼眶中随时要落下来,她一边拨打电话一边狠狠咬着虎口,将不听使唤涌上来的难过用痛感碾碎成沙粒, 响了十几秒,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喂?”
她的眼皮重重垂下,随着第一颗眼泪从眼角滚落,逐渐演变成泣不成声。
一个人的去世原来会带走所有存在过的痕迹,连号码也会变成别人的,如果尤映西不是明星,可能连这些音像资料都没有。
如果你真的死了,那我能记你多久呢?
这个问题其实好没意思,因为在你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的情况下,我也将雪夜里的你记了十几个春秋冬夏。
那天晚上,檀杏就是这样对着电视机里不是尤映西的尤映西自言自语了几个小时,她是晕倒了以后才后知后觉这个时空的自己也感冒生病了。
第二次身体的对调笃定了檀杏的猜想,这样的穿越方式不仅不稳定,好像还存在着一定的弊端,她与另一个自己会产生相互之间的影响,她感冒,“檀杏”也感冒,她的头被人砸了一记闷棍,“檀杏”的额头也被床脚磕伤了。
那么……
檀杏望着窗外高空之上棉花糖似的白云,靠近朝阳的那侧被染上了淡淡的薄金,她收回视线,关上舷窗,吃了医生建议服用以增强体质的维生素,而后戴上眼罩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