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烟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在崩溃痛哭的间隙竭力吐出这几个字。见鹿青崖给自己施舍了几分目光,她拼命挤出最后两个字:
“作者。”
说罢,就绝望地垂下头去,等待暴风雨的降临。
鹿青崖骂她、打她,哪怕是当场让她自杀,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从窗口跳下去。
然而可怕的是,鹿青崖偏偏只是沉默。这种沉默像一片柔软的空白,却足以绘成岳烟最恐惧的地狱。
好像过了好久好久,鹿青崖忽然轻轻嗤笑一声:
“所以我对你来说,本来只是一个恶毒的工具人,用完就扔掉的那种。”
“不是的,我……”
岳烟恨不得把心肝都挖出来捧给她看,可是即使这样做了,恐怕也是毫无意义。毕竟如今审视一下那个小说,鹿青崖确实就是这样的一个“工具人”。
写这本书的时候,岳烟哪里知道,遭到自己笔尖刻画的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她敲下的每一个字,都左右着一个人的命运。
鹿青崖的背影一下子枯槁了好几岁。
还想试探着再唤一声姐姐,岳烟看着她沉默的侧颜,很快就意识到:这件从前看来平平无奇的小事,现在对她来说也是奢望了。
真是可笑。要是有人对自己做出了这些事,而且还奢求自己的原谅,岳烟一定会高调嘲讽那个人的愚蠢的。但是现在,愚蠢的是她自己。
“姐姐……”岳烟艰难地站起身来,“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不用你赶我,我自己走。”
“姨父你去哪里呀?不许走,姨父不许不要阿姨和团团呜呜呜……”
团团忙拽着自己姨父的手哭喊道,换来的却只是姨父蹲下身来,揉着自己的脑袋嘱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