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扫在手指上的触感,很微妙。
轻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在你真觉得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又好像有特别细特别细的羽毛,扫在皮肤上,是还带着绒毛的那种、最细腻的羽毛。
因为触感太轻微,一旦感受到了,就顺着指尖,一直传到心里去,电流一样。
顾晓池觉得,这样的感觉,应该只有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喜欢的人躺在身旁,才能感受得到。
葛苇的睫毛颤了颤,她说:好痒。
她微微抬头,顾晓池的手指就滑过她的脸颊,鼻尖,和唇。
葛苇的唇,轻轻吻了顾晓池的手指一下。
她们面对面睡着,葛苇的脚,架到顾晓池的小腿上来。
脚趾轻抚着她小腿的皮肤。
顾晓池。葛苇又叫了她一声,眼睛一直是闭着的,压得很低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一点睡意。
嗯?
你给我唱首歌呗。
顾晓池想了想,用很小的声音,唱起了一首葛苇从来没听过的山歌。
好像是顾晓池家乡那边的,唱歌词都带着家乡话的音调。
明月皎皎卧中天,
繁星黯然遮羞颜。
我愿那个明月长皎皎,
夜夜共度照妻眠。
葛苇今晚耗费了太多体力,这会儿罕见的困了。
顾晓池的歌声,模模糊糊在她耳边传来。像是很近,又像是很远,远的像在什么绿意满枝的山头。
葛苇迷迷糊糊的问:你唱什么?
照什么眠?
顾晓池轻轻摸了摸葛苇的额发: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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