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苇反复咀嚼着陈导刚才叮嘱的两句话,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有点讽刺。
分明她从进这个剧组开始,眼神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满的,装着一个从来不看她的人。
偏偏一上镜头,就要做出一副目空一切的姿态。
Cao。葛苇觉得头有点疼,骂了一句:跟人格分裂似的。
要是人真的能够没有心,就好了。
******
葛苇一走进镜头,眼神就变了。
葛苇是那种明艳卦的长相,平时不做什么表情都自带一股媚劲儿,用韩菁的话来说就是妖精转世。
但一走进镜头,眼神立刻冷下来,连带着整张脸都冷冽了下来,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像北方的冬。所有的枝干都是光秃秃的,被冷冽的空气冻得发硬,抹灭了一切生命的痕迹。
这就是戏里的葛苇,一袭黑衣,一根红发带,一匹瘦马。
孑然一身,走在这黄沙漫天的茫茫天地间。
她是要去屠城,心里很清楚,这一段路,是有去无回。
她注定要死在那里。
不过她不怕,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怎么会怕呢?早在她和师傅来到这西域小城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那时的来路,也与现在很像。
两个人影,一黑一红,同样的瘦削,牵两匹瘦马。
走过中原,走过江南,走在这茫茫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