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骤然袭来的不安致使沈端没了与诸位院长交谈的心思,心神不宁的往客栈赶,路上听闻潋秋湖上秋家的大船无缘无故被烈火焚烧,心一咯噔,说不出的惶恐,惊得脑门生汗。

若她记得没错,十七也去游湖了?那她有没有回来?

一瞬间怜舟屡次提点的关乎秋大当家的话回荡耳畔,沈端失了二十四年来的沉稳,走着走着竟觉慢吞吞,踏起轻功往客栈去。

在望见那道身影跌下去的一瞬,心没来由的一痛。

李十七昏昏沉沉被沈院长抱着,面色潮・红:“端端……”

明显遭了算计的容态看得沈端面色复杂,犹豫半晌,顾忌到殿下的清誉,终是面沉如水地抱人回房。

“端端,端端……”

“殿下,莫要闹。”

“端端,我好难受……”

沈端为难地坐在床沿,目光清寒:“殿下想要臣做什么?”

白鹤书院女院院长,五品官身。称臣也理所应当。

但这是沈端第一次在李十七面前称臣。

俯首方可称臣。

李十七神志昏迷地揽了她脖子:“做、做本公主……裙、裙下臣……”

“殿下不悔?”

“端端……”李十七耐不住药效,声声央求:“端端……”

斩秋城,春・雨淋・漓,浇开了春日明艳的鲜花。

怜舟醒来时苍穹还在落雨,雨水淅沥沥的,打在花木,打在柳梢,打在坚硬的岩石,也打在她惶恐不安的心房。

白日遭遇的恶事慢慢清晰浮现脑海,秋华庭的阴险算计,十七殿下的池鱼之殃,她、她又是如何抱着阿景在寒潭哑声哭泣……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手指紧紧攥着身下柔软的蚕丝被。

“醒了?”昼景调好蜂蜜水喂到她唇边:“来,润润喉。”

“阿、阿景。”

甫一开口,怜舟红了脸,倍觉难堪地低了头。

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多了往日没有的风情,知道她羞耻心比寻常人要强烈许多,即便没有借着药效做了那等事,也引以为耻,昼景怕她胡思乱想钻了牛角尖:“听话,喝一点。我好不容易找来的。”

“嗯……”怜舟羞怯忐忑地微启红唇,蜜水的甜滋润了干涩的喉咙,她不敢看昼景的眼,小声道:“你也、你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