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左右几家，原先我跟你提过的，宋阿姨，何阿姨，全都是跟我妈一起摆摊出来的，我小时候，穿的衣服鞋子，都是最新潮的！我跟你说，我就是我妈的活广告……那个年代下岗潮啊，女工们就是最先下岗的。别家都还好，女人们退了还有男人顶着，我家……唉！总而言之，我妈带着我是真不容易，也真的是这个！”

他伸出手，大拇指翘了出来，满脸的得意：“也就是后来都说我出息了，那些人才都说啥我妈养了个好儿子，说得好像我妈全都是因为我出息了咋的咋的，那些人知道个屁！”他压低了声音，“连我都不清楚老太太手里到底有多少钱，啧啧”

毛成瑞可不算妈吹，其实原主江秋燕还真的挺厉害。

说句实在话，要不是因为要带个孩子束手束脚，以江秋燕敢想敢干的性子，那是有脑子又能吃的苦，放开了手脚，说不定这么多年早就是大老板了，也就是带了个孩子，怕树大招风，又得时刻顾着孩子，也就始终没把摊子做大了，即便如此，她算是吃到了改革最初红利的那波人，存款这么多年下来越来越丰厚，在小县城的普通人中也实在算得上是殷实人家。

但原主不是个喜欢招摇贪图享受的人，俭省成了习惯，总觉得钱得花到刀刃上，有孩子还好，一个人生活有时候甚至算得上抠，这一切就给了外人一种老太太手里没什么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错觉。

就连亲儿子毛成瑞都完全不知道自家家底——原主的意思，有些孩子，知道家里有点积蓄就不知道上进了，还不如啥都不告诉他，就让他使劲儿扑腾去，大不了也有这些积蓄兜底不是？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一种母亲的教育智慧了，而且看毛成瑞的结果，显然这是非常有用的。

毕竟小县城的殷实又怎么比得上一线大城市有车有房事业有成的生活呢？二者之间是存在着阶层鸿沟的。最直白的一点，小县城的教育永远都比不上大城市，孩子的教育就完全不一样了。

毛成瑞如今也算是勉强实现了从小市民阶层到中产阶层的跨越，还是完全凭自己的本事实现的阶层跨越。

所以在家乡，别人总是说江秋燕有了个出息儿子倒也不算乱吹嘘捧臭脚。

也就只有自家人才知道，其实没有江秋燕这个母亲，也就不会有毛成瑞的成就。而江秋燕的荣誉和成就本身也不必依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