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心下倒坦然了几分,暗自打消了要走的心思,再瞧着脚下那只瓷瓶,有些犹豫要不要捡。
正犹豫间,四周的窸窣声便促然大作,几乎就像在耳边鸣响。
数不清的虫子随即窜出,大半如洪水般朝萧曼涌聚而来,它们速度极快,就在秦恪回身不及的时候,那黑压压的一片眼见这就要将萧曼“淹没”,却又突然却像中了定身法似的,疾奔之势忽然一止,堪堪就停在距她几尺远的地方。
虫群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只在原地兜着圈子,不肯再往前近一步。
秦恪站在原处没有再动,昂然立在那里静静地瞧着。
很快,那虫群忽然向旁退开,仿佛见了什么可怕的天敌,没命似的奔逃,恍如潮涨潮退,只是一瞬,便全都隐入角落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双眸微微狭起,眼底似有若无地盈起笑,将那瓷瓶捡了,慢慢走过去,将萧曼双手横抱在身前,顺着台阶,朝出口走去。
秦恪脚下步子轻慢,可臂弯里的人却像连这点颠簸也受不得。才将将走了半道,便干咳起来,娇挺的鼻中发出低浅的哼声。
他一愣,不自禁地停了下来。
垂眼看那轻翘的唇微微开合,眼皮子也在跳动了。
照王晋云说的,这丫头十成里有九成是救不活的,就算醒过来,也是中看不中用,与废人无异。
虽说着话不能全信,但看当时的情形,以及脉象,结果多半也差不到哪去。
方才一路思虑着该怎么好,由着她自生自灭肯定是不行的,自己的命还吊在她身上呢。
可要去翻她家的医书未免牵扯又大了些,也未必真能找到好法子 。
活到现在,除了自己之外,他还没对别人的事儿这般操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