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默默看了一眼师父外衫里面被划烂的黑衣,心里默道,彼此彼此半斤八两。

跟着师父回去时十七还是没忍住,回了一下头。

名满天下的少侠和刚刚受了惊吓的孩子站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眼里是如出一辙的无辜和茫然,许久,萧子余抬起手用干净的一尘不染的衣袖轻轻擦了擦小孩脸上的灰尘。

那是十七第一次看见萧子余如雪白衣沾上灰尘。

她跟着师父在崤山脚下住了下来,师父吃馄饨,她吃烧饼,因为师父有钱,她没有。

师父训她:“作为一个杀手,没有钱是可耻的。”

十七不想搭理他,把一个饼子啃完再开口问,“你为什么会和萧掌门打起来?”

“有人向我买了他的命,”师父吃完混沌擦了擦嘴,拿了一锭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定金。”

十七一愣:“堂堂武林盟主就值这点钱?”

师父一脸郁闷,“这单子下了有十年了,这是最后一点定金。”

十七觉得自己嘴角在疯狂抽搐:“客人没要求退钱?”

其实十七更想问,客人真的没有上山砸了山门或者直接找人砍死你吗?

师父一瞪眼睛道:“休想!”

十七:“……”

十七在山下啃了有一年的烧饼,平日里帮东家挑两担水帮西家砍两捆柴,偶尔再抓一些野味出去卖,总算是没有饿死街头。

师父比她悠闲些,也不过每天喝酒练功,再隔三差五去给萧掌门找不自在。

呃,好吧,其实更像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