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送上去,转身之前,元韶解下了床边的幔帐,给池锦念营造了一个封闭的空间。这窗幔层层叠叠,看不见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显然,元韶知道自己刚刚的行径有些过分,于是主动和池锦念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

窗幔轻轻晃动,显现出阵阵波纹。待池锦念换好了衣服后,先是将那身新裙子折好,叠放起来,随即又摘下耳朵上的明月耳铛,想要和裙子一齐收起来。

可元韶还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或许只是睡前要摘掉,明日还会重新戴上的吧。元韶装作不经意地说:“放进柜子明早戴的时候不方便,还是先放外边吧。”

池锦念却没听,去找装着耳铛的盒子,想要收进柜子里:“师尊这对,太好看了,我怕弄坏了,先收起来吧。”

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像是浮在水面那最后一根稻草也被人无情的清理掉,元韶的最后一点念想也被退了回来。

是不舍得,还是讨厌?

是讨厌这对耳铛,还是讨厌她?

元韶扪心自问,这答案不是清晰可见吗?漂亮的首饰,好看的裙子,都是池锦念喜欢的东西,唯一的未知数,只有她。

整理好东西后,池锦念抱着枕头,独自躺倒昨日自己整理的那张小榻上。她面朝着窗户,背对着屋里的一切。花,烛火,还有元韶。

元韶这次没有阻拦,也没有跟过去,而是将床头上那捧百合,挪到了小徒弟的旁边。她喜欢,就让这些花,代替自己,陪着她。

明明只是秋季,可元韶床褥上的温度却是一片冰凉。她没有施法来取暖,也没有将人唤回来,更没有主动追过去,就在这寂寞的黑夜,独自一个人盯着床顶的幔帐,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