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这种东西是虚无缥缈的了,我说的是五官,五官,小新再留点胡子,把头发剃短,画个成熟点的妆,一定很像吞星大帝……”只有章武州一直沉默无语,从衣兜里摸出手机,调出了张龙初流传在网上的照片。
仔细看了看手机屏幕,又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几眼远处依墙而坐的张龙初本人的身形,他脸上露出审视之色。
许久过后,这位有着外恶内善秉性,做了二十几年舞台喜剧工作的剧团团长才突然大声嚷了一句,“都别说话了,这里是剧院不是传统市场,吵的人脑袋疼。”漫步走到张龙初面前说道:“新剧务,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这时张龙初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抱着以不变应万变的心情故作错愕的扬起脸来,装出一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有无话可说的样子张了张嘴巴。
“你这家伙仔细看的话,神态、五官真的和吞星皇帝很像,”章武州摇晃着手机,直接对比着网络上的照片和张龙初的五官,斟酌地说道:“不过你要更瘦一些,而且感觉要矮不少,脸也太稚嫩,不过这些都能靠舞台妆弥补。小子,老天这是直接给了你饭碗,让你做特型演员这一行啊,说不定直接就能成名,要不要试一下,嗯?”
“团长,我,我可不会演戏,也不敢上舞台表演,会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得。”张龙初自然不想接受这样的提议,毫不犹豫的摇摇头拒绝道。
“不会演戏可以学,上台紧张就更简单了,硬着头皮多上几次,慢慢就不怕了,”章武州武断的摆摆手道:“好了,栽浩成了电视艺人,比较少来剧院后我们‘爆笑人’的上座率明显比以前少了很多,正需要个新的爆点。就这样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演员了,薪水调高到每小时7000韩币,先跟着,嗯,全慧珊练练演技。”直接替张龙初重新作出了决定后,又吩咐身边一个带着眼睛的年轻编剧道:“阿叹,跨年之前抓紧时间写出几个关于吞星皇帝的段子,记得一定要有新意。”
喜剧和一般舞台剧不同,一般情况下都是演员们自己创作出一个个的小段子,经过竞争,选出最好笑、优秀的几个,让编剧稍稍润色便可以成为公演时的节目。
现在章武州直接交代剧团编剧,以‘吞星者’为角色创作剧本,时间又特意规定在跨年前,无疑是暗示张龙初不用竞争,便直接有了在一年中剧院最上座的档期,新年档表演的机会,顿时让周围剧团演员本来玩笑的心理,变得微妙起来。
不过因为爆笑人所在的剧院是章武州的祖业,剧团的整个运作又都是他一手操办,薪水虽然不高却足够生活又从不拖欠,该有的福利和机会也全都不缺,所以感觉再荒谬、不甘心,也没人敢质疑团长的决定,但他们望向张龙初的眼神却不免有了些改变。
偏偏这时候章武州还火上浇油地说道:“瞪大眼珠子干什么,我知道你们不服气,可做演员,尤其是喜剧演员就是这样,有时候再努力、再认真,也不如一副有趣的长相和准确的角色定位。比如新剧务和吞星皇帝这种反差,他画上妆,后面摆一幅吞星者的大照片,出场吃个拉面就能比你们累死累活讲好几个笑话引起的轰动还大,你们想像一下是不是这样,这呢就是天赋,谁让他天生长了这张脸呢,没办法的,不服气不行。”
这番话单纯从道理来讲其实并不算错,但却十分气人,哽的剧团演员一下子连说句风凉话的借口没有了,心中不觉更是莫名的气恼、妒忌。
这时外面的大雪恰好停了下来,又过了一会,首尔市政的除雪车便出现在了街头。
透过剧院大厅的玻璃墙看到这一幕,章武州长松了口气道:“好了,雪停了,除雪车也出动了,大家可以走了。新剧务,不,新演员,你暂时在剧团里留一下,还有全演员也留下,你们两个用舞台练练演技,晚上吃点好的,补充一下营养。”摸出钱包来,抽出一张大钞,硬塞进了张龙初的手中。
这样的待遇对于剧团中的其他人来说,简直就是做梦难求的美事,可张龙初看了看手中的五万元大钞,却哭丧着脸,连连摇头道:“团长,我,我真的不行。”
“不行也没关系,你可以当成个布景站在舞台上,总之有爆笑的效果就可以了,”章武州笑着拍了拍张龙初的肩膀道:“当然最好还是能说上几句台词。好好用心,说不定你就是我们剧团里的第二个刘栽浩哦。”转身自顾自的快步离开了剧院,朝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