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佑那点伤感,立刻被这个话题引起的烦躁压了下去。她哭笑不得:“那妈你是想让我读大学,还是想让我生孩子?”
“读了大学就不能生孩子了?”
“读了大学,孩子就不能这个年龄就上小学了。”
“不是非得上小学!”肖美琴拍了下沙发,“你得嫁人啊!再耽搁下去,哪能找到好人家……”
“妈,我现在也找不到好人家。”谭佑打断了她的话,“打听到咱家这个样子,谁敢娶我。”
肖美琴一下子崩溃了:“那你说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是不是我死了就好了……”
“妈你别这样。”谭佑胸口有股火在烧,烧得她犯恶心,但她还是从过往的经验里拉出了结果最好的态度,“咱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肖美琴果然不再喊了,她只是哭,摔了手上的遥控器,起身回了卧室。
谭佑看着卧室的门关上,不知道是该缓一口气,还是继续让自己紧张。
要生要死这种话,肖美琴喊过无数遍了。谭佑从最开始的惊慌,到现在的淡定,全都是漫长的痛苦时光累积起来的经验。
经验告诉她,不会有人轻易地去寻死,也不会有问题真就慢慢地解决了,就是要这么不断地纠缠循环,逃不开也躲不掉。
谭佑双腿发软地跌倒在沙发上,压到了那本厚厚的书。
她想要改变了,但在第一天,就又被那些沉疴狠狠地碾压。
这种无力感,比一直陷在泥沼里还要痛苦,痛苦到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抽出那本书扔了出去。
“啪”地一声,摔到地上,无比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