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卫莱的微博更新了,发了一张窗外跨年烟火的图,配字安好,放心。

照片是沈之渝拍的,她还录了段视频。

跨年的钟声响起,从四面八方燃起的烟花绽放在漆黑的夜空中,轰隆一声,医院的不远处炸开来几束,小小的,单一颜色的焰火,很快就散落下来,宛如流星一般划过。

两个人就着这束小小的焰火看了足足三分钟的视频,仿佛在这漫长的冬夜里,魂归星海的焰火能给人带来温暖似的。

视频看完了,沈之渝熄了手机屏幕,抬眼看了看病床上的人,眼角忽然滑下一行眼泪。

卫莱刚醒不久,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连着唇色都格外的苍白。她肤色本来就比一般人白上一个色号,眼下受伤痛折磨,过分的惨白给她整个人营造了一种十分羸弱的感觉出来。她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腹部的伤口做了包扎,缠着绷带。

病床摇高了,她枕着医院统一制式的白色枕头,抬手去擦了擦沈之渝的眼角:“新年好,别哭了。”

“谁哭了,没哭。”沈之渝侧过脸去。

卫莱其实自己都有点想哭。她没了爸妈,只有妹妹和爷爷奶奶,刀子刺入身体的刹那间她想的竟然是沈之渝。几秒钟的功夫,想了特别多,要是死了怎么办,拿破仑又得吃了上顿没下顿,沈之渝又得招保姆了。

幸好沈之渝跟着我一起来广州了,能见我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