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喉间梗了一下,她不喜欢俞欣颐和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打交道,但是此时此刻碍于她们二人几乎毫无关系可言,她没有立场来堂而皇之地表明这份不喜欢。

于是幼稚地体现在举止上。

俞欣颐从医药箱里翻出跌打药,旋身便见霍然将拖鞋踢了一踢:“有鞋套吗,我不穿别人穿过的。”

“那是我穿的拖鞋。”

跌打药放在桌上,俞欣颐眨眼间便后悔起刚才的说辞来。她不属于霍然口中的“别人”吗?怎么可能不属于呢?钱给了,房子过户了,包养这层关系如她所愿被霍然主动断了。

再好不过的结局。

俞欣颐本想去抽屉里找找还有没有鞋套,霍然却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右脚微微点着地面,白皙细嫩的踝部突兀地肿起了一块。

她没将这伤当回事,和练马术受的伤比起来全然不值一提,再说了,女人和高跟鞋的关系就像驯兽师和猛兽的关系一样,不恶斗个几十回合伤筋动骨都谈不上当过女人。

俞欣颐看了一眼她脚上的拖鞋,眉眼淡淡的,品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说了句:“药在桌上,你自己抹药吧。”

霍然:“我不会。”

“……”俞欣颐本不想管她,但其实自己直至进门之前,心情都非常愉悦,虽然这些愉悦很快就被和霍然共处一室的回忆给湮没覆盖,化作逃避和痛苦。

但是霍然在礼堂唤的一声“表妹”在心里被她仔仔细细品了几十上百次,从语气到时间再到声调,用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一厢情愿的臆测酿成了一颗糖,砸吧砸吧含在嘴里,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