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卫莱看着沈之渝的眼睛,“你说,我们重新开始。”
卫莱说完,哑然笑了笑,不知在想些什么,心神不定的模样。
“对,就从这里起步。”沈之渝抬手揉了揉卫莱的头发,认真道,“读你没读完的大学,重新走你的音乐道路。”
盛夏的风从耳畔拂过,带来一丝燥热,旁边的球场欢呼尖叫声盈耳。卫莱好像听清沈之渝说了什么,又好像没听清,怔怔地望着她,说不出话来。但是她又郑重其事地说了一遍,这次听清了,口吻是许诺一般的坚定——
“我来为你护航。”这声音,夹杂着从小白楼悠悠扬扬传过来的乐器声,卫莱觉得自己恍惚间回到了大一的时候。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哪种情绪占的多一点儿,只想哭。
鼻间发酸,眼泪还没来得及酝酿出来,就被沈之渝一脑门给拍回去了:“哭什么哭,给我憋回去!不嫌丢人。跟着我有你好受的,留着以后哭。”
回去的路上,沈之渝本想带卫莱去旧之吃饭,但打电话给乔西,乔西说她忙不开。
“没别的事儿,就是新招了个小学徒。背景有些……唉,我微信跟你说吧。”
微信上,乔西也不发语音,打了满屏幕的字。
沈之渝在开车,瞥了眼手机,让卫莱念给她听。
“前两天来的,浑身破衣烂衫,揭了招工告示就往店里冲,直愣愣地扑到后厨。见到我,啪嗒一声把告示往桌上拍,要不是一个稚嫩小姑娘,我都要以为是来碰瓷的。不会说话,拿了纸笔给她,歪歪扭扭地在纸上写了‘段小也’仨字。在后厨给我打了两天下手,别的活不伶俐,处理荤菜比我还利落。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
乔西碰上事爱絮叨,搁在微信上也一样。卫莱喘了口气又接着念:“身份证拿不出来,我见她长相小怕是童工,不太敢聘。今天拿了两千块钱想让她走,结果当场给我跪地上了,眼泪啪塔啪塔地掉,半个字又说不出来。后头又是写字告诉的我,那字七扭八歪,够的我认,说是被家里卖给一个六十好几的老汉当媳妇儿,害怕,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