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模样,实在是惹人怜惜啊,谢瑜心中暗叹,脸上却不露分毫,依旧是那般清俊温文的模样。
“围场出现了叛军余孽,女郎被叛军掳走了。”
新帝登基后的铁血手段到底还是刺激到了前太子余孽,狗急跳墙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朝着一女郎下手。
郎君目光深邃,同处一处马车里,青竹般的气息让女郎起伏的心绪渐渐平息。
“那我爹爹呢?哥哥嫂嫂可还好?明荷呢?”
谢瑜如实道:“女郎亲眷尚在汴京城中,应该一切都好,女郎不必担忧。”
南乔终于松了口气,家人没事就好,不过又很快反应过来了。
“所以,所以我们如今不在汴京城中?”女郎微睁大双眸,语气震惊。
她从小在汴京城长大,还从未出过汴京城呢!
谢瑜眼底浮出笑意:“是啊,不过也很快便回到汴京了。”
一日的时间,即便被掳走了也不会走地很远。
“那叛军为何要掳我?”
女郎眼露疑惑,搞不明白掳她一臣子家的女郎有何用?
谢瑜轻笑,碧玉年华的女郎自然不懂期间的关窍。
那日陛下在宫宴上的举动无数人看在眼里,高门间流传着陛下欲将南氏女封为后的传言越来越激烈。
为何要捉南氏女?
一则,同样是作为前太子帐下臣,俱是要被肃清的存在,如今南家靠着女郎幸免于灾,自然有人是不平的。
二则......倘若陛下当真爱重南氏女,也必然是会投鼠忌器。
女郎心思纯澈,没必要知晓这些弯弯绕绕的事,谢瑜道:
“只不过是互相博弈罢了,已经是些将死之人了,女郎不必放在心上。”
南乔敛眉,似看出了对方不愿说,也不再问,只感激道:
“多谢谢郎君搭救之恩。”
郎君勾唇浅笑,接下了女郎的感激。
女郎昏睡了整整两日,粒米未食,暗槽里有些瓜果点心,女郎可先用些。
“还有一日便可回到汴京,谢某出去了,女郎若有事,喊我即可。”
还不等女郎回话,郎君直接拉开车门,径直出去了。
南乔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眼底透着茫然。
她怎么觉得……
……今日谢郎君是不是有些太匆忙了些?
“大人。”驾车的是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穿着厚实的棉衣,说话间还呼着热气。
他原是庄家汉子,爹娘死了,也还没娶媳妇儿,孤寡一人。见一郎君想招架车车夫回汴京城,又出手大方,便自顾自报名了。
谢瑜颔首回应,他撩开披风坐在辕位上,拿起身旁的酒壶,饮了一口。
烈酒入腹,暖意霎时从胃部升腾而起,然后顺着四肢百骸逐渐蔓延至全身,不禁让郎君轻呵一口酒气。
马车不停地转动着,才正开春,夜间凛冽的寒风刮地人的脸生疼,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是要天亮了啊。
谢瑜双目微阖,手指微蜷,似乎女郎身躯娇软的触感与清甜的气息还残留在怀里……
他并没有参加此次的春猎,而是奉着陛下的命令将剩下的前太子残党余孽尽数除掉,却不曾想,居然在追杀途中遇到了被迷晕了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