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没有抬眼,浑身透着一种无力,凉意袭上来,她转身回房,关上门。

霍青钟出了府,忍了半晌的眼泪忽然决了堤,泪流了满面,一面走一面哭,大雨淋湿了满身,她不知道该去哪里?这世上,哪里还有她的去处,生来便被人抛弃,她没有亲人,没有人疼爱她,以为找到相守一生的人,说好会爱她一辈子,可却又伤她至深……

朝前一步一步走,深夜里,空荡荡的长安大街,大雨滂沱的夜,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来陪伴她,生来是一个人,兜兜转转,如今依旧是她一个人。

前路漫漫,天越来越冷,雨越来越大,渐渐地泪眼模糊,脑子里混沌一片,她终于撑不住,脚跟踉跄,跌倒在雨地里。

远处从宫门口处焦急出宫的太后,看见不远处倒在雨地里的人,忽然拂开身旁的人,焦急地上前喊道:“皇儿——”

宫女太监见状全都跟上前去,深夜里干清宫突然传来皇帝失踪的消息,她便知道她一定是出宫去了宁远侯府。她不放心,亲自出去找她,可雨下得太大,宫人们全都跟出来,刚出了宫门,就看见不远处,人已经倒在雨地里。

众人围上前,二喜和四德子也跟了出来,看见霍青钟连忙冲上前,人已经昏迷得不省人事了,两人搭手将人背起来,二喜背着人,四德子在身后撑着伞,一路小跑进了宫。

进了宫,又叫了太医,整个太医院的医正全都进了干清宫,皇帝的病是心病,阖宫上下全都知道,太医也没有说什么,只说身子虚弱,受了寒症,开了方子叫人去熬,看了床榻上的人一日更比一日消瘦,又说要好好用膳,补充营养之类的话。

二喜站在一旁,听见太医的话,看着床榻上躺着的虚弱的人,抹着眼泪哭着说:“主子心里想什么,奴才们都明白,如今不吃也不喝,今日又冒着雨出宫,一个人倒在了雨地里……”他说着说着,忽然跪下来,朝着太后道:“娘娘,主子心系沈姑娘,娘娘就做回主替陛下了了心愿吧!”

太后坐在床榻边上,抬手轻抚霍青钟的脸庞,心里疼地揪起来,想起那日挡刀的情形,她虽不是她亲生,可这些天来,她明白,她也渴望亲情,渴望与娘娘在一起,某种程度上,她也的确是她的皇儿,此生,已经分不开了。

太后抹着眼泪起身,淡声吩咐:“你好生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