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娘。韦湘心里又刻薄了一句,略带嘲讽,但想一想死者为大,于是收了自己那不敬的想法。
“我便吓了一跳。想问些什么,三爷却让我安静,说他要走了,不要对任何人说。”
“他向来走的时候都会知会我一声,免得老太太来检查的时候我乱了阵脚。”棋画突然一攥拳,声音压低许多,“但那日,虽然他说的话是一样的,但我总觉得,他似乎真是在告别似的。”
韦湘微一蹙眉,脑海中波光万顷。想起曾经问的那守值的家丁。
“三爷当时是往西去的,大清早还下着雨,不带伞的就出门了,小的问他去哪里,说是去店里瞧瞧。给他取伞,他就拿了,问了我的名字,赏了我一点钱。”当时在门口的家丁如此说。
又想起她去油铺问了,那些人说,提了半桶油,自己驾车走了,西肆乙六,在城东的杂鱼集市被发现。
“那他曾经有过什么兆头么?”
“没有。他向来只是笑,没有太多情绪——”棋画似乎突然哽住了一般,顿住了,半晌,才继续道,“三爷待人都好,断然不会结什么仇家——”
“所以呢?”
“所以不想奶奶因为此事愁烦。”棋画绽开一个笑,“今天您匆匆地去找二奶奶,又匆匆地回来,椅子还没坐热,便冲冲地起来收拾东西。我们看在眼里,若是说担心,您又觉得我们矫情,但看不到是假的,我们总也想给奶奶分忧——只是不知道我说的这事对奶奶有没有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