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是两人割分这秦家这点儿破东西,谁稀罕似的,瞧她白日黑夜都算计算计——”许若鸢声音不大不小,正巧被正房门口的大奶奶贴身丫鬟听到了,闪身进屋去了。
“是说秋收了收租的事情,不是家产。”小丫头干巴巴地解释,许若鸢眼神一凝:“呀嗬,整个院子里老老小小,连个麻雀都知道是收租,怎么单我不知道呢?是大奶奶她——”
“我怎么了?”
话音传来,小丫头收了口气,迎上去,大奶奶朱颜顶了伞到廊下和她相对,周管事微驼着背在身后跟着。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自然有数。”
许若鸢本来便是无理取闹,但今日来的目的却不是和她胡搅一通,话才出口,朱颜眉心一蹙似乎真在想自己干了什么不妥的事,她便得意道:“大奶奶今天说分家的事情,白天里没说出个结果,我倒是有法子。这是我列了家里的账目单子,素日留心过了,大约分了个明细,你不妨瞧瞧我的意见,等过年了二爷和大爷回来,再分家,我就再也不用瞧你脸色了。”
说罢从袖间递过一叠纸张,写得凌乱,朱颜瞥了一眼:“我也觉得过年妥当些,还是等大爷二爷回来定夺——”
“地肯定是大房的了?”许若鸢见她不收,声音拔高些许,朱颜摇摇头:“看二位爷的意思,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做不得这等大事。”
许若鸢暗骂还真是关键时刻会推太极,提出分家的时候又不说自己是个妇道人家,脸一扬:“等二爷回来,怕是家里这些早就归了大房了,哪里还有二爷的份。”
“莫瞎说。”朱颜摇头,“都来了,进来坐会儿,周管事,今日大约就说这些,劳烦你了。”又回身,见许若鸢自己生了股没头脑的气,站着倒像是叫人关在笼子里的麻雀似的,再端详那对掩在裙下的小脚更像是鸟爪子,不免想笑。
回身拿帕子偷笑片刻,没叫许若鸢看出端倪,进门就叫丫头摆饭,两人在炕上对坐,朱颜拿了叠窗花样子给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