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跟闹钟打招呼,应对吸尘器和抽油烟机提出的抗议,计算机不再保持体贴的静默,会在她正开心兴奋时出言提醒。

“现在是凌晨三点钟,给你30秒收尾,我要关机了。”

想到家中也会有需要面对面沟通的智慧生命,她就眼前一黑,恨不能用网线把自己吊在房梁上。

这种消极的社交态度,无疑很难被大众理解和宽待。

郁兰从前以为宋姣是例外,这是难得主动靠近她的善良朋友,一个由于各种原因(比如过分优秀,对方也是个天才),同样不被身边大多数人接纳的孤僻女孩。

——事实证明,她对宋姣的认知判断不能说是完全靠谱,可以说是毫不沾边。

收到从雎洲到华城的电子客票短信通知时,郁兰整个人天旋地转,她给已经晋升成为自己小老板的友人狂发短信。

[我绝不去华城。]

[救命,求求了,快把机票退订,我在华城活不过三天!]

在雎洲办公就足够让人窒息,郁兰万万没想到,宋姣真会把公司总部搬到陌生的华城去。

她真情实感认为自己做不到在华城生活,她觉得自己指不定连飞机都不敢上,那宋姣订票的钱就要打水漂,还不如尽早退票,及时止损。

当然,她的短信连环call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郁兰在空乘提醒下将手机关机,无助僵硬在机舱座椅里。

直到住进春樾小区的101室,她仍不时有种不真实感。

或许自己没交过一个叫宋姣的损友,没被对方威逼利诱到华城,她还待在雎洲安全的小屋子里独居,卧室外也没有吵吵嚷嚷的一大群人。

“谁把我泡面吃了?”

“老蒋,来给我看下这段代码。”

“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