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失去了生命里那个人。
每次想到这里,宋姣所有随模拟而生的膨胀恨意就骤然跌坠,也带着她的身体沉沉下降,落入进父亲正居住的冰冷深渊里。
宋姣隐隐感觉,父亲很难接受许今朝作为自己的伴侣。
他之所以还坚持活着,的确有她的原因在,但更多或许还是因为仇恨。
父亲真的能冷静下心,听她陈述与许今朝相爱的缘由吗?
宋姣连一成把握都没有。
她说:“如果他以后对你说什么恶劣的话,你不要放在心里,好不好?我知道你有多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Omega的声音极轻,她对许今朝预警的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两边都是她无比在意的人。
一个是亲人,童年时笑着把她高高举起,放在肩头,有时叹着气抚摸她发顶,告诉她,妈妈有工作不能来了,但妈妈爱着她(虽然那时候宋姣不清楚爱到底是什么),离别前手掌颤抖,说姣姣对不起,姣姣等着爸爸。
一个是爱人,把她从混沌中拉离,区分出天与地,让她看到阳光和花,感受到生活还能这么快乐,是她的欲|望,是她的反面,是她幸福与痛苦的意义,是她可以放心依赖撒娇的人,更是她情感的锚点。
宋姣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合理,但她不敢保证自己能说服父亲,对比很大几率无法沟通的亲人,她只好向另一方寻求宽容。
许今朝很少看到宋姣这样害怕,不是寻常怕到粘在身边要安慰的样子,而是拚命装出镇定,试图藏起一眼可见的恐惧。
她明白Omega为什么惶恐,毕竟这不仅是她与她之间的问题,掺杂进了自第三方的不稳定因素。
许今朝告诉宋姣:“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