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先前站在顾梦初身边的一个婆子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地说道:“仁和三年,就是惠妃娘娘封妃那年,惠妃娘娘打发人给我家老爷、太太送东西,没过两天,我家老爷跟太太都暴病死了。”
“她是当年苏容房里使唤的丫头,陛下,惠妃打发人送去的,就是让苏容和顾英和自行了断的命令。”郭元君慢悠悠地说完,跟着转向了顾梦初,“顾氏,江嘉木也是这样被惠妃逼死的吧?”
到此时糜芜心中已经雪亮,惠妃进宫之后很快专宠,当时就连皇后也得给她几分面子,她有无数法子能让整个顾家粉身碎骨,苏容和顾英和为了不连累家人,也只能双双给苏婵抵命——难怪先前顾梦初以为她是惠妃的女儿时,口口声声说她娘害死了苏容。
顾梦初立刻双膝跪倒,连连向崔道昀磕头,大声分辩道:“陛下,民妇冤枉啊!民妇的丈夫跟惠妃娘娘根本没有私情,皇后娘娘被人蒙蔽了,那些人都是诬陷!”
她磕得十分用力,额头上很快就见了血,糜芜从未见过她这幅模样,心中竟有些怜悯。其他那些人都能说实话,唯独她不能,因为犯了欺君之罪的,是她的丈夫,假如她说了实话,整个江家,尤其是她一心维护的苏明苑,肯定都要粉身碎骨。
郭元君淡淡一笑,道:“就算你不说,也有别人知道。采玉,带宁嫔!”
崔道昀此时心中越来越疑惑,皱眉说道:“惠妃已经亡故,皇后只管追问这些旧事做什么?”
糜芜心中,乃至崔恕心中,此时都是同样的疑惑,惠妃已死,就算她干过再多不法之事,又跟此时的局势有什么关系?
说话之间,宁嫔已经带到殿中,郭元君一个眼色,宁嫔苍白着脸说道:“陛下,惠妃姐姐曾跟臣妾提过,她认识的一个人在投亲的时候被亲戚强/暴……”
“不,没有,都是诬陷,都是诬陷!”顾梦初不顾一切地尖叫起来,跟着一头向墙上撞去,“民妇愿用一死来证明我家老爷的清白!”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一头撞在墙上,顿时没了声响。
崔道昀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沉声道:“皇后,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陛下还不明白吗?”郭元君微微一笑,幽幽说道,“苏婵是被顾英和用强占了身子,生下惠妃后又被苏容毒死,惠妃之所以搭上江嘉木,是想报复苏容唯一的女儿顾梦初,惠妃应该还打算借江嘉木之手,除掉苏容夫妇和顾梦初,只可惜,江嘉木是个软弱无能的人,根本不能遂她的心愿,所以惠妃后面,又盯上了陛下。”
“仁和二年九月,江嘉木管着内苑酒库,月初开试清酒,照例要送给陛下尝新,惠妃扮成送酒人,借机见到陛下,诱骗陛下把她的名字加进了选秀单子。”顾梦初看着崔道昀,眼中都是嘲讽,“陛下,惠妃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您,可叹陛下这些年,还把她看得如珠似宝。”
“噗”一声,崔道昀吐出一口黑血,跟着身子一晃,晕倒在崔恕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