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这么周到,应该高兴才对;不知怎么,原本美味的菜肴越嚼越苦,雷珊把筷子放到桌面。
“方棠是你朋友,六号别墅周凯跟你们是老相识,观望观望,愿意的话可以收下。”他苦笑,也停了筷子,“珊,这几年我看了又看,食物不好找,漂在外头的红眼病越来越多,被围攻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们”
雷珊拎过酒瓶,冷淡地不肯看他:“你什么时候走?”
仿佛暮鼓晨钟,敲在两人心脏,余音袅袅。
章延广声音哑了,“明天。”
还有24小时,雷珊想,忽然想起荆州医院那天,左臂伤口疼的厉害,满心变成丧尸的恐惧,时间也是这样一分一秒从指间溜走。
她讨厌这种感觉,霍然起身,径直走向门口。一只有力的手掌忽然扳住她肩膀,于是她双脚动不了地方,另一只手也搂过来,把她身体转回半圈,面前是章延广满是歉疚惆怅的脸。
“珊,你等我三年。”心头盘桓无数次的话语潮水般涌出,章延广沉声说:“只要我活着,爬也爬着回来;一年,两年,三年,三年后的今天我没回来,或者还没信儿,你就不用等了,找个对你好的人嫁了吧。”
雷珊气哼哼盯着他胸口,仿佛对方刚毅面庞长在那里似的:“和你没关系,我爱嫁给谁嫁给谁,没准我还嫁给卢玮呢。”
“卢玮?卢玮心里有人了。”他呵呵大笑,居然没生气。“珊,是我对不住你。这几天我一直想,早两年遇到你就好了,能带你到处走走,见见我父亲;或者,索性晚两年,我这边事情了了,有的是时间陪你,我巡逻你种菜,我弄粮食你挥旗,石榴苑也好,别的地方也罢,过两年,你给我生个儿子。”
热泪浸湿雷珊眼眶,视野中的白衬衫也模糊了。
章延广张开双臂,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哄小孩似的说:“哭什么,啊?”
“姓章的,你想得美。”她胡乱擦眼泪,哽咽着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可没工夫等三五年,你找别人吧。”
章延广仿佛很惊讶,脑袋低下来,热气熏着她耳朵:“你不等我?你不嫁给我?”
雷珊用力点头,“经过本人考察四个月,很遗憾,你不及格,ass,拜拜。”
衬衫被女孩子热泪打湿,胸膛痒痒的,像有小虫子在爬。章延广突然弯腰,单臂拎起她腰肢肩膀一放,如同扛起一袋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