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之后,远在襄城的雷珊用力合拢面包车大门,从钱夹拿出一小叠粉红大钞,塞给朝不停打哈欠的搬运工老王:“王师傅辛苦,我完事了。”
现金是at机取的,还是现代社会方便。
老王接过一张一张数,又望向东边天际,乐呵呵的:“还是你们大学生说得准,一点事都没有,变回来了。”
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吧?“赤炎”只是偶然情况,今天太阳正常,就此安然无恙万事大吉,生活回到正轨。
雷珊看了温暖明亮、和平时毫无区别的朝阳一眼,又看看双眼浅红的老王,忽然满心悯:“您,昨天太阳那么吓人,您怎么也,不跟家里歇歇?”
“怎么歇?”老王指指身后24小时仓储超市,小心翼翼地把钞票收进塑料袋,又把塑料袋塞进胸前口袋。“我是晚班,上午还睡着,我媳妇就打电话,说日头变样了。我一看,吓一跳,那能怎样?给经理打电话,经理说明天某某检查,一个都不许少,请假就开除”
雷珊默然不语。亲眼看到丧尸之前,谁敢相信这种不死生物的存在?雾霾、暴雨、洪涝和干旱、地震令人畏惧,可从没听说太阳变个颜色,就得请假回家,闭门不出。“您老婆干什么的?孩子没事吧?”
“我老婆月嫂,两个小孩在湖南老家,大娃九岁,二娃七岁,睡前打电话,也得了红眼病。”看上去老王对眼睛并不在意,乐观地说:“居委会说,统一发眼药水,中药熬的。”
已经扣好安全带的雷珊下车,钻进车厢找到一个标记“糖”的纸箱,翻出两盒费列罗和黄油曲奇递给老王,这才跳上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襄城到七年前的鄂宁基地几十公里,用不了一个小时就到,雷珊只用了二十分钟--对于末世生活七年的人来说,飙车和飙快车可不是什么困难的事。罚款扣分?悉听尊便。
出城之后雷珊朝西南方向行驶,驶下高速东拐西弯,周围建筑低矮,逐渐荒凉。十多分钟之后,她才把车停在一个废弃的小院门外。
此地以前是农村,住户拆迁搬走,原本想建楼,却黄了,想做农家院却没吸引游客的景色,于是日渐衰败。窦婉有次寻找灵感,拉着家里的车载她满世界乱转,莫名其妙开过来,还以为鬼打墙。两个女生进来上厕所,转一圈发现里面挺大,居然还有极大极深的地窖,互相吓唬嗷嗷叫着跑走了。
对着地图把落脚地点定在“鄂宁”基地之后,雷珊想了又想,决定在基地附近设立一个小小仓库,专门储存私藏:能站住脚当然是最好的,不行的话,进可攻退可守,也有傍身转移的物资。
拉开车门,从树丛拖出辆结实推车,她利索地把一个个纸箱搬上去,试试能拽动,才拖在身后朝里走。地窖和房间已经被大大小小、分门别类的纸箱子堆满了,需要低温储存的药品放在地底,食物和水堆在外面。
往车上搬着压缩饼干、午餐肉和鱼罐头,真空包装熟食储存时间太短,只带一箱,方便面调料榨菜食用油都拿了不少。还挺沉,她站直活动腰肢,平时在基地干活儿可比现在辛苦多了,再说这都是自己的,顶多再加一个黎昊晨。
不过22岁的自己体质平平,得加紧锻炼才行,她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