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响动,玻璃门推开又闭合,快的像一阵风。刚送走一堆客人的营业员头也不抬,“眼药水皮肤药都没了,医院看看吧。”
没人答复,她迷惑地东张西望,里侧传来窸窸窣窣声,过去一看,一位年轻女孩正弯腰盯着货架分类标签,“哎,你找什么啊?”
“急救箱您这里有么?止血的有哪种?酒精绷带硝酸甘油阿司匹林”女孩子一口气报下去,大多是外用西药。
有人受伤啊?怎么不去医院?营业员有点迷惑,“云南白药,三七胶囊,口服的止血片止血敏,外敷的”
“就这么点啊?”女孩子已找到不少,径直往大袋子里装,动作又急又快;不光刚才报的,就连心脏保健、胃药、感冒发烧药、腹泻药也每种挑几样。
营业员冷眼旁观,都是效果好见效快的,接过来打包结账,一抬头两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又堆在面前,连红花油、蛇油膏和跌打药丸都有。
女孩子从钱夹取出信用卡,忽然说:“您去医院了么?”
“怎么没去?”营业员来了精神,忿忿地指指外头:“医院全是人,我点了点眼药水,八成是太阳黑子,新闻联播非说大气污染,美国总boss都”
女孩子低着头,没头没脑留一句:“您家有没有,嗯,眼睛没事的?有的话赶紧往城外走吧。”
离开沿途第三家药房时,车子副驾、后座和后备箱都装满了。这辆车不够,必须弄辆大家伙,还快没油了,雷珊敲敲方向盘朝着自己家加速驶去,单手按通电话。
“老黎,你在哪里?”她侧头夹住手机,脑海飞速过着清单,琢磨下一步抢购什么,时间不等人啊。
电话那头静了静,才传来黎昊晨诧异的声音,“王小册,你叫我啥?”
电光石火间,雷珊捂住嘴巴,欢笑声顺着车窗传出很远。黎昊晨母亲是北方人,他在北京读书数年,口音南北合璧;自己叫惯他“黎日日”,逃亡路上哪有玩笑心思,跟着同伴们叫他“老黎”。
“就是你呗,还能是谁。”心脏热乎乎的,黎昊晨还活着。“你车里有好多药,车满了。现在回家接你,拿着你的钱和卡,跟我弄东西去”
停顿几秒钟,黎昊晨才茫然地说:“眼药水我家有,不管用,我现在就在医院呢。你是没看见,医生护士都跟兔子似的,有个眼睛比我爸还红。”
“你躲他远点!”雷珊下意识喊道,立刻补充:“你立刻离开医院,现在,马上,不要到人多地方,在家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