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珧也不再坚持,烈火罗退败之后,月柔归顺大禹,云城再也不用面临敌人入侵,只要能保老将军无恙,是在云城还是在京城,都不是最重要的。
当年魏县活着的小孩,姬珧全送到了积室山,老山长孟鹤龄看到这么多叽叽喳喳的孩子,还有些傻眼,最后,他在山脚下建造了一座学堂,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都可入学。
姬珧觉得不够,又把学堂扩建成更大的规模,还在旁边建造了一座供工部和兵部使用的神机营,由佟沅负责。
这个神机营非常耗费钱财,每年都在国库支出一大笔钱,造成佟沅和身为户部尚书的宣蘅极度不合,两个人吵架能吵到姬恕不得安宁。
但是他们也不和离,所以外人不好说什么。
孟鹤龄作为山长,管不了那么多学生,只好让玉无阶和薛辞年过来帮他。
烈火罗从海上离开之前,跟大禹在屿湾最后决战,秋澜临死才知道薛辞年原来一直是姬珧的人,这些年将军大大小小的战役,互相都有伤亡,但烈火罗绝对是伤亡更多的一方,其中的功劳,非薛辞年莫属。
姬珧把薛辞年接回京城的时候,薛辞年已经坐在了轮椅上。
虽然姬珧解救及时,但他还是被秋澜弄残了双腿,连玉无阶也说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可是薛辞年一点遗憾都没有,他看着姬珧,像是许久未见的挚友。
“我说过,我是永远都会站在殿下身边的。现在这样也很好,我就在积室山脚下做一个教书先生,裴冽给那些孩子新生,我给那些孩子光明的未来。”
姬珧那时候就在想,他们真的很渺小很渺小,他们的一生,对整个大禹,所有子民来说,都只是匆匆过客,但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从中留下足迹。
世人会记得他们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些人从来不是为了让人记住,才做了那么多事。
他们只是生而如此罢了。
即便是她姬珧,依然只是渺小的存在。
又是一年春草绿,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坐在城头上,看着远处山坡上风中摇曳的春花,小手在上面指了指:“舅舅,有蝴蝶!”
姬恕护着她身子,防止她掉下去,隐了隐眼眸,却没她看得那么清楚。
索性不看了,姬恕将她从城头上抱下来,架在脖子上,一步一步往城下走。
“念念,舅舅问你一个问题。”
姬姮奶声奶气道:“准许你问,你问吧。”
姬恕哑然失笑,随即温柔道:“你想不想像舅舅一样,成为一个人人称颂的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