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
太熟悉了……
尽管他变化巨大,气质也与从前完全不同,可一个人的声线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
这个人就是宣承弈。
在肯定的答案从心底里蹦出的同时,姬珧唇角微不可见地向上一扬,眼尾不期然地露出笑意。
她刚要抬脚行下台阶,背后传来姬恕的声音。
“皇姐!”
姬珧回头,姬恕看了看跪地的薛辞年,和一旁满脸凶相的烈火罗国勇士,问道:“这几个人,该怎么处置?”
姬珧心情晴朗,瞥了一眼薛辞年,目光落到他鲜血淋漓的双手虎口上,面带笑意道:“比武时手下无有轻重,发生意外再正常不过,所幸无人受伤,这一局,就算我们双方打平,如何?”
后半句话是对穆荻俟说的,明显有大事化小之意,算是给烈火罗国一个台阶下。
穆荻俟怔了怔,很快回过神来,面色如土地点点头,应下:“公主说的是,猎鹰下手过重,差点伤及无辜,于武者来说亦是过错,这一局算打平,打平……”
他呵呵干笑两声,姬珧早已经把视线挪了回来。她睇着眼前不远不近的人,撩人的视线像是要将他脸上的轻纱剥开,一眨不眨的双眸里尽是赤、裸裸的野望。
她不知道他为何这副样子,为什么成了玉镜公主的侍卫,又为什么变成了斩锋站在这里,但在她心底的认知中,宣承弈就是她的人,是她的奴仆,是她独占的所有物,哪怕过了两年十年一辈子,这种烙印也休想抹去,所以她一点也没掩饰自己眼中的热忱。
可当她缓缓伸出手,要扯掉他头顶帷帽的时候,他却先她一步偏偏身子躲开了。
姬珧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
这下不仅与二人相熟相知的人眼神诧异,连外国使臣都觉得气氛不对,玉镜公主赶忙站起身,对姬珧解释道:“殿下请勿怪罪,此乃月柔宫廷中专门为皇族培养的臣侍,只有夫主或妻主才能见到他们的脸,否则是为不忠,依照月柔律法,是要处死的。”
姬珧嘴边的笑意有几分凝固,眼底的颜色瞬间就冷了下来,装什么?以为她不知道他是谁?
她不去看玉镜公主,只是紧紧盯着前面,脸上浮现讥诮之色:“臣侍?谁的臣侍?”
既然是看着斩锋说的,自然是问他的话。
对面的人仍是一潭死水,丝毫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他向后撤了一步,微微躬身,然后便要向玉镜公主那里走去,姬珧已经彻底沉下脸,冷声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