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承弈始终闭着眼,眉头紧紧拧着,嘴也掰不开了。
姬珧喊了几声无果,忽然低下头,红唇相抵,她有温度,他则是血色渐凉,两处温软相贴,宣承弈忽地一震。
姬珧趁他僵住身子时,扣住他后脑,用舌尖抵开他齿关,直到自己口中也布满血腥味。
第60章 敢不敢叫他出来一战!……
姬珧似口含冷铁。
但凉煞的尽头又带了几丝甜味。
黑暗中蠢蠢跃动的野兽在尝试撕开猎物的鬃毛, 扒开它的血肉,去尝最热最甜的血。
但宣承弈的血是冷的。
此时此刻,他像巅峰之上冰冻不化的寒霜, 在风中颤颤巍巍地迎接旭日侵蚀, 但不管日光怎样打磨它,怎样蹂.躏它, 它都在生死边缘顽强不灭地存活着。
没人能想到,这日光居然是他的药。
他也在一点点地用冰冷凝固她的热切, 他也在慢慢吞噬她的柔软, 怀中软香将痛疼隔在衣服外面, 他心里又有点痒了, 想念那种啃噬侵吞的快感,掌心顺着薄如蝉翼的青纱履带缠绵而下, 像是剥皮拆骨,慢吞吞地似是在玩味,又不容反抗地拆解一切阻拦。
姬珧将手抵在他胸前, 他将呼吸散在她耳后,姬珧用膝头撑着他小腹, 他又拽着她的脚踝, 将她整个人拖到自己身前。
她本想撬开他的齿关, 让他别再咬自己, 却在尝到甜头之后生出几分留恋, 没有及时抽离。
她有些舍不得, 也不想放开他。
可他开始仗势欺人之后, 姬珧又有点后悔了。
她也疼,指尖摩挲处,莹白肌肤留下的印子青白交错, 他不那么温柔,甚至有几分粗暴,是没有理智的侵夺,像是要把她揉碎在怀抱里,他自己疼也就罢了,还要让姬珧替他疼。
她忽然觉得自己闯进他的营帐简直是送羊入虎口,现在就落荒而逃吧,反而是那人不让。
山林中驻扎的营帐,万籁俱寂,深秋杜绝了鸟兽虫鸣,连一阵风吹动树叶的响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记得她午后在帐中小憩时,军棍打在虞弄舟身上的声音清晰地钻进耳中,每个军帐旁边都会驻守一名士兵,一个阴暗角落里的旖旎化不开刀锋的冰冷,这里有多少双眼睛,就有多少双耳朵,任何一处的风吹草动都在万丈寂静中无所遁形。
在风声鹤唳中混杂着水溅顽石的声音,一下一下,深深浅浅地交融。
姬珧挡住他的唇,将他的脸推开些,不停喘息着,冰凉的空气趁机钻进喉管,她哑声呵斥他:“放开!”
那声呵斥仍带着压抑,姬珧不想让人听到。
宣承弈果真不动了,他将头窝在她脖颈之间。
柔软的头发将神情遮挡,呼吸吹动着发丝,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气,是她身上独有的味道,只这一点就让他安心。
疼痛撕扯着脑浆,思绪混沌不堪,他在清醒和宣泄的边缘,将坚硬如铁链的手臂松开少许。
姬珧是制止了他,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听话。
他额头上淌着汗,汗滴顺着眼角流下,在下巴尖上汇聚,晶莹如玉珠,再从她身上摔碎,有种义无反顾的决绝,姬珧看他紧拧的眉,叹了一声,用手指抚了抚他的眉骨,放轻了声音:“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