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盛年纪比较大,在聚信时间长,他是看着沈知舟一步步走过来的,除了佩服还有点心疼。二十二其实也就是个大孩子,却顶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成为了所有人的支柱。
时翘知道元老们为什么不服,毕竟一直有传言,老总裁沈建新和新总裁沈知行都是沈知舟害死的,让一群居功自傲的老功臣听一个二十二岁并且可能是“凶手”的毛头小子号令,他们怎么可能服气?
她能想象,那是多么残酷的一场恶仗。
“曹先生,沈先生的爸爸和哥哥……”
“时小姐,”曹盛打断了她,“沈先生的家事,外人不方便插嘴。”
时翘表示理解,换了话题,“那沈先生的身体……”
“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压力大,精神状态不稳定,然后先生不太爱说话,情绪憋多了,算是积郁成疾。医生让多休息,要放松,释放压力,但是先生所处的地位没办法多休息,也放松不了。这都是些镇定安神的药,至少让他睡觉时能放松点。”
“没别的办法了?”
“除非他放下聚信,换一种生活,但估计不可能。”
聚信是沈家三代心血,沈知舟自己也费尽了心血才没让聚信改姓,他肯定不会随便放下的。
时翘想了想,也想不出解决方法,想到上次让沈知舟把聚信让给沈励,他就自己气了整整一个月啊。只是开玩笑的口吻提了一下,他就气那么久,怪不得身体不好,气大伤身。
曹盛见时翘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是宽慰了一句,“时小姐也不要太担心,情绪病,其实躯体并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情绪别受刺激,走出那个牛角尖也就好了。”
“说得容易,大家还都觉得抑郁症不是病呢,没人知道病人有多痛苦。如果那么容易走出来,还会选择自杀吗?”
曹盛愣了一下,有些讶异地看她,时翘跟先生在一起时,基本都是嬉皮笑脸没正形。他不知道先生怎么看的,但他作为旁观者,只觉得时小姐对先生做的所有事好像都是逗着玩儿,根本不走心。
可是现在,她真的急得吼他,甚至眼眶都有些红了起来。
看来,她也不是全闹着玩儿,也不是完全没走心。
时翘也察觉了自己的失态,“抱歉,我有点激动。”她深吸一口气,控制了一下情绪,似乎想起什么,“啊,那我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他,他那种状态,是被刺激到了?”
曹盛想了想,应该是指先生那天在医院惊恐发作吧。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先生这两年控制得很好,已经很少惊恐发作了,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只好折中回答,“多少有点吧。”
时翘无语凝噎,她那天是多丑,能把沈知舟刺激到发病?
“我明白了,我以后少气他。”
时翘想起自己每天都在气沈知舟的恶行,难得有了负罪感。
曹盛却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时小姐不要觉得自责,您做的那些事,好像并没有给先生带来负面情绪,说不定还会是好事。”
时翘,她好像刚好能点亮先生。
她在最沉闷的气氛里,也能成为亮点。不是那种哗众取宠,刻意为之的亮点,而是一种鲜活又蓬勃的,难以被打倒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