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言在感觉到自己重获身体控制权的那一刻, 快速跑向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费奥多尔揉了揉酸痛的后颈,对于场上的情况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梧言毫不在意自己的雪白衣服会染上鲜血,他跪在地上伸出颤抖的双手, 轻轻触碰着倒在地上浑身鲜血的兰堂,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品一般小心翼翼。
兰堂眼眸中倒映出梧言悲哀到极点的那双纯黑色瞳孔, 那双眼眸中似乎变得更加的空洞虚无, 他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笑容来缓和对方临近崩溃的情绪,身体因为伤势过重他已经无法从嗓子里说出任何话。
安慰一般,轻轻反握了一下梧言的手指, 他能够为梧言做的只有在最后带走两个敌人,为他的安全堆砌上最后一道防线。
兰堂张开雪白的唇从空气中摄取氧气费力喘息,而肺却在此刻想要罢工, 氧气为伤势再添负担,胸膛剧烈起伏咳出大口鲜血,血液从身体里流走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眼前闪过大片的黑光和类似于回忆一般的走马灯。
榨尽身体最后一点力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信封,信封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封口处的火漆告知着这封信被拆开过的事实。
周围属于兰堂的异能产物已经开始逐渐消散,这意味着兰堂的生命力在逐渐削弱。
梧言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兰堂将信封放在梧言手中,含笑微微摇头表示拒绝,他那头微卷宛如乌木般的长发浸泡在血水里,产生令人窒息的绝望美感。
梧言明确的感知到兰堂先生的死气,这与当初不是同一个阶梯。
“明明……说好要重新开始的……”梧言视野里模糊一片,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从心脏跳动中涌出的无尽悲伤无处可去,它们一股脑的冲进眼部化为源源不断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