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跟个炮弹似的砸过来。
余秋琴刚伸手要扶,没扶住,姜糖直接跌了个屁股蹲儿。
“哎,你们讨打是不是?”回应她的是两坏儿子的口水洗脸大法,简直是被双胞胎当成毛茸茸来rua了。
站在一旁的余秋琴十分心累,此刻觉得自己特别多余。
她沉默片刻。
“小姜,那我先回去了。”
“……哈哈哈,快起来,不许往我脸上涂口水……”姜糖左躲右躲,终于把大宝推开了一丢丢,回头朝余秋琴笑了笑:“嫂子有空再到家里坐啊,咱们之前说那事,得尽快办,哎呀,小宝你个混蛋,不许揪妈妈头发……嫂子你也少跟包招娣来往了,当心她看你脾气好叫你帮着伺候月子,大宝!!!!”
余秋琴:“……”
瞧母子仨闹成一团的样子,她再次心累的叹息一声。
“行,我回家弄了午饭再过来。”
“嗯。”
符横云中午很少回家,午饭一般是娘仨一起吃,吃完姜糖先赶他们去睡午觉,又把家里收拾了一番,孩子换洗的衣服,符横云的脏衣服……不多,但每天都得洗。
差不多三点左右,余秋琴手里挎着一个小篮子过来敲门了。
“刚蒸好的米糕,留着给大宝小宝吃。”
姜糖没见外,道谢后接过小篮子,将雪白雪白的米糕放到盘中收到柜子里放好,领着余秋琴进屋。
余秋琴还是第一次参观贺家内部,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看起来就软软的沙发,颇有童趣的小抱枕,雪白的墙面,插着芦苇树枝、干枯月季花的小黑陶罐,干松果零碎的粘在墙上……
不像钟政委家里那样处处透着“昂贵,非凡”。
但她却觉得,比钟政委家里更加漂亮。
对,就是漂亮,见了心情就舒坦。
诸如洗涤灵魂、犹如将自然纳入家中这样的话,余秋琴想不到,也说不出来。她就觉得姜糖夫妻俩实在,比钟政委那个清高文化的媳妇更有文化的感觉。跟郝新梅相处,她往往有种抬不起头的自卑感,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就怕自己的行为在郝太太眼里不得体,太粗俗。
但跟小姜聊天很难产生这种感觉。
一开始她觉得是因为姜糖出身不像郝新梅那样显赫富贵,小镇姑娘跟乡下姑娘之间的差别并不是天然不可逾越,她们有共同话题,本质上属于同一阶层。
可似乎又不是这样。
小姜跟郝新梅说话时,就格外从容。
她很难想象郝新梅陪着孩子在地上滚来滚去,郝新梅更不会将这些不值钱的,随手捡得到的树枝、破罐子加工成这般令人眼前一亮的装饰品……
令人烦躁的油米柴盐中,似乎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余秋琴羡慕之余,隐约又领悟到什么,“……这,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啊?你这脑子怎么长的咧,咋随便摆弄摆弄就这么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