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陆续冲杀过来,彰义军和官兵一场混战。
冷莹本还想直截了当地问问,她在打什么主意,一回身,却看见阮筱朦已经朝着江酌奔去。
之前围在圆柱前的兵士们都在迎敌了,既然所有人都身陷包围圈中,谁也跑不了,那么,也没有必要特意看守江酌。
阮筱朦拔出微雨刀,挥臂斩断绳索。
冷莹远远地看着,那二人在血肉横飞、刀光剑影中相拥在一起,一个衣衫褴褛,发丝凌乱,一个光鲜亮丽,裙袂翩然,可是,看起来却莫名地和谐。
阮筱朦抱着他的腰身,掌心隔着单薄的衣裳,能感觉到窄劲流畅的肌肉线条。她窝在他的怀抱里,有种失而复得的安心。
危险还没有解除,即便肖猛战胜阮襄,她和江酌仍然会是阶下囚。这条路不好走,注定是险中求生。
阮筱朦抬起头来,捧住他如玉的俊脸,他的眼睛里有深情和后怕,还有星光和她。
她问了江酌曾经问过的话:“怕吗?”
“怕,从没这样怕过。”
怕她会死,怕她会忘记,怕她不来,又怕她真的会来。
这三天,是江酌不堪回首的一场恶梦。
第六十九章 惹火 江酌一愣,顿时玉容绯……
彰义军占了南阳城, 三皇子阮襄和卢刺史都成了阶下囚。
牢房里常年阴暗潮湿,弥漫着稻草发了霉的味道,还有股子压都压不住的血腥气。
墙壁是厚重、凹凸不平的惨白, 不知道哪边总是传来凄厉的哭嚎。还有, 住在旁边的阮襄自从进了牢房, 受不住这份阴冷,早晚咳得尤其厉害。
阮筱朦已经习惯了他那种要死不活的咳法,没完没了。他仿佛是不把肺咳出来不罢休, 有时候实在咳得狠了,他便捂着胸口喘上好一阵子,像是把内脏都撕扯疼了。
他咳他的,阮筱朦的另一边关着江酌, 她这会儿正蹲在漆黑的铁栏杆边上,把手伸过去给江酌擦脸。
这么一张如美玉雕刻而成的俊脸,沾了灰尘, 看着让人心中别扭。阮筱朦用自己的衣袖为他擦了擦,仍觉不足,又在前襟处搓一搓手,直接上手将拇指腹在他脸上摩挲。
她起初是心无旁骛的, 抚了几下, 见江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幽深的目光让人陷进去寻不着方向。她顿时脸红心跳起来,想起从前江酌总说她爱占他便宜,今日倒是十分配合,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
阮筱朦那只伸出去的手停在他脸上,忘了收回来,他清眸微敛, 二人目光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