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离开后,这院子里便再次安静下来。

月亮尽职尽责的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太宰治后仰慢慢躺在缘侧上,没一会儿又觉得月光实在太刺眼,他只好闭上眼睛翻个身,侧躺在了木质的缘侧地板上。

说实话这种“床”并不舒服,咯得人太阳穴很疼,再加上不远处的白粥仍旧散发着清淡的气味,引诱着正在承受灼烧之苦的胃部,一切的一切,都糟糕极了。

但太宰治实在是不想动。

好难过啊。

好难过啊。

身体上所有的地方都在叫嚣着乏味与痛苦,它们在催促他行动,催促他在被“无聊”这种情绪淹没之前先找到一些转移注意力的东西——比如自杀。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做法。

然而今日却又不一样了。

身体上的零件集体罢工,哪怕是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架濒临崩溃的机器,孤独地躺在废弃工厂,等待着属于他的终结。

——但这一日,或许永远都不会来了。

如果说人生是一段旅途的话,他明明已经走到终点了,为什么还要将他推回去呢?

那些风景,那些人,他明明已经看过了啊。为什么还要逼迫着他重新看一遍呢?

这么做的人,未免太过分了啊。

在他这乏味又无趣的人生当中,原本只有自杀才能让他在扮演小丑的间隙寻得片刻的歇息,才能让他如一条直线的情绪图泛起波澜,但如今却让他明白,自杀后的世界与活着根本没有任何两样,这不是让他连活着的唯一的趣味都消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