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说句呸呸呸,搂着我肩头,笑道:别哭呀,我不说了。只要你不跟着那个云南小白脸跑了,我一定不先抛下你。
他就是这样,爱逗得人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轻轻捶了他胸口一下。
他拿帕子细细将我的脸抹干净了,还笑。
我倒有些不敢像往常那样直视他的笑脸,垂着眸子轻声问他:若真到了百年之后,你不愿我陪你去的么。
黑蛋道:世间百般令人留恋处,我自己都舍不得,怎么忍心剥夺你。若我走在先,等等你便是。
先前我心里百转千回,想了那么多,却都没料中他心意。如今被他说了这番滚烫的话,不由得愧疚丛生,埋头在他胸口,眼角泪珠儿又悄悄滚落。
他也不再逗我,只低头轻轻亲着我头发,浅笑着说:别怕。别怕。
第155章 后位(一)
六月初四,大行皇帝大殓。
当天,贵妃殉葬。
贵妃此前无论如何都不肯就死,说自己是勋臣之女,又育有年幼皇子,按制应当特恩免殉。又扯出李贤妃和张敬妃来,说尤其张氏,家世与她相近,地位不及她,还没有孩子,都以勋旧之女特恩免殉,暗指皇后逼殉是公报私仇。
既然皇后说殉葬是奉大行皇帝旨意,那就请将旨意拿出来。
听了派去承乾宫送白绫的宦官回话,皇后冷笑道:本宫不听他啰嗦,你去告诉她,本宫口谕,当初若不是陛下亲口赐她殉葬,凭她做下的事,本宫灭她郭氏全族都难解心头之恨!这条白绫她若不想用,那本宫便送给滕王(瞻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