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道:他去做什么?

我说:说是陛下让他给我相面。

黑蛋紧张道:相面结果如何?他怎么说?

我说:他只说我是个有福气的人,没别的。

黑蛋松了口气。

我说:相面而已,瞧把你怕得。

他揽着我道:你记不记得之前有一天晚上,我梦魇了?

那是我去张府前一晚。我失眠,躺在床上望着床帏上绣的牡丹花儿出神。

忽然外头院子里有人说话。

起初听不分明,只听小莲回说:姑娘睡了。

后来人行到门外,模糊是黑蛋的影子打在门扇上:真睡了?

然后是范弘的声音:殿下,寅时三刻了,姑娘这会儿定睡得正香呢。

深夜前来,想是有事,我便开口问道:小莲,是太孙么?

黑蛋听见我说话,不由分说推门跑进来。

我半支着身子在床上还没起,被他一把抱住。抱着我,一句话都不说。

我问范弘太孙这是怎么了。

范弘道:太孙梦魇了,一直嚷着‘谁都不许碰若微’,醒了便一定要来看看。

我那时无尽愁绪胀得胸口发疼,轻轻拍着他说:我去几天,回来就嫁你了,你不要怕。好歹是太孙嫔,没有人能再把我怎么样的。

黑蛋用力点点头,说道:你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松开我起身道:夜深了,我不宜久留,成婚在即,万一被人拿去做文章就不好了。又抱一抱我,便快步离去,留我一个人无力地躺下,泪湿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