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张开眼,眯缝着偷偷瞄他。

听他低低哼了一声,沉声道:闭着眼不许睁开。又向小莲道:若微身子不舒服,去叫个太医来不必太声张。

说完抱着我回偏殿去。胡善祥也跟来。

我使劲闭着眼睛。太医诊了脉,沉吟许久,说:太孙嫔近日忧思郁结,其病在心,按理说不至于昏倒,听适才宫人所言,或许是昨日行礼劳顿,又彻夜弈棋,耗费精力所致。臣这就为太孙嫔施针,醒转后再喝几副汤药调养就好了,太孙不必太过担心。

我不要扎针。

太医取医箱来,听得里面金属摩擦的声响,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朱瞻基知道我向来怕这个,手指轻轻在我起了密密一层小疙瘩的胳膊上抹了一下,看戏似地口吻笑道:李太医行针快些,她细皮嫩肉的,最怕针。

太医还笑:怕针好,怕针呐,臣一针下去就能醒。

我欲哭无泪。

一针下去,我真醒了。

太医还要继续将那一套针法行完,我眼泪汪汪看着朱瞻基,朱瞻基垂眸笑道:既然醒了,剩下的便汤药处置罢,太医看这样可好?

太医在宫里摸爬滚打几十年,最擅长的莫过揣摩上意,闻言哪有反驳的理,便收了针告退下去写方子了。

胡善祥还要过来嘘寒问暖,朱瞻基道:这里有我,你走吧。

胡善祥只得离开。朱瞻基令宫女宦官们统统散了。

装够了?他敛了笑,超凶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