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仝夫人做媒时,说的是给太孙做媳妇,如今忽然变作妾,纵然对外说是我主动辞让,内里什么情况,她必然已从太子妃那里知晓。
母亲忙道:我们小户人家,若不是夫人引荐,哪里能高攀太孙,做天子家的亲戚?若微好生侍奉殿下们和娘娘们,不辜负夫人当年的知遇提携之恩,就极好了,哪里能去计较位分。
黑蛋道:若微极好,满宫里上下没有不满意她的。丈人丈母肯将她托付给我,我必好好待她,还请二老放心,无需过于牵挂。
母亲忍不住落泪道:这些年若微来信里说太孙好,民妇和丈夫进京这些日子也听闻太孙宠她,如今太孙费心安排民妇等与她相见,更知太孙对她用心。儿行千里母担忧,作娘的,儿女只要不在眼前看着,就是提心吊胆地牵挂。现在有太孙爱护她,民妇夫妇二人,也能放心了。父亲向来含蓄内敛,在旁也红了眼眶。
我连忙出言劝慰。
仝夫人忙将我们一行人往府内让。略坐了坐,仝夫人和黑蛋便回避,留我们一家人叙话。
母亲上前一把将我拥进怀里,哭道:我的儿,七年不见,都快认不出了。我也忍不住啜泣。
父亲走上前来,轻拍拍她的背,自己背过脸去不忍看母女相拥而泣的场面。
等靠近了坐下说话,我才看清父母的脸。
古人生育早,我进宫时,母亲还是乌发如云的美人,再相逢细看已生华发。父亲忙于公事,脸上皱纹纵横,眉头更是被岁月风霜刻了深深的川字。
生养我一场,我却没在跟前尽孝,思之也不免泪水潸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