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谋划这个局时,或许只是为了自己脱身而未必想到这一层。问题在于,汉王本就每天如同嗜血的野兽般等待扳倒太子的时机,这样好的机会借别人之手从天而降,他恐怕不会遗漏。

黑蛋道:皇爷爷若了解父王为人,便该知道,父王不会做弑父弑君的事。怕只怕他以己度人,本就多疑,再经不住二皇叔挑拨。

我刚要接话,听得门外范弘又焦急又不敢高声地一遍遍喊:殿下,殿下!

两人连忙翻身下床让他进来回话。

范弘显然是一路狂奔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纪纲回禀说有权妃当年身边的宫女指控婕妤谋杀权妃,婕妤身边的宫女太监受不住刑都已经招了,刚刚汉王陪陛下亲自审婕妤去了,听说还没问几句话,就上了刀子一刀一刀地剜。说要‘慢慢凌迟’,今天不招,留一条命,明天继续,明天再不招,留着命,后天继续。

凌迟本就是一种让人生不如死、只求速死的残酷刑罚,还要如此慢慢凌迟。皇帝的愤怒和恨意可想而知。

一个肌肤如玉的美人,居然忍心看她被一刀一刀削去皮肉。

截至昨晚,还是夜夜承/欢的宠妃,一夜之间,恩情顿消,化作乌有。皇帝竟要做到这么绝。

当年查权妃案时,吕婕妤作为六名朝鲜贡女之一,也曾经名列我和黑蛋的怀疑名单,但经过调查,已经排除。这次必定是纪纲将宫女太监屈打成招之后酿成的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