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就是推荐上大学,也很难正好可以去自己想读的大学。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如果推荐上大学,他和荀晓晓在户口上是同岁的,曹伯伯是爸爸的上级,和爸爸的关系很好,更加关照他。
现在每家每户的孩子学校毕业如果没有工作,就得去上山下乡建设祖国。
家里最多只能留下一个孩子。
他们家大伯母已经找他谈过了,荀晓晓是个女孩儿,大伯母舍不得荀晓晓去吃苦,那将来走的肯定是荀宁。
荀宁对于这个决定并不是很难受,只是这让他有种无力感,一种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无力感。
不知怎么的,荀宁突然就有些想倾诉了,他和乔娇娇说:“娇娇,可能以后我也要走了。”
乔娇娇一下没听明白:“什么?什么走了?宁宁哥哥你要去哪里。”
荀宁伸手指向前方,胳膊转了一百八十度:“去那里,那里,还有可能是那里。”
乔娇娇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宁宁哥哥你是要去当知青吗?可是,可是你读书成绩那么好,就算上不了大学,也有很多厂子可以去啊。
就像瓷器厂,要不是怕你吃不了苦,我爸都想收你做徒弟呢。他说你在这方面懂的不少,什么温度啊,化学反应啊,瓷器的花色图案啊,你们很聊得来。”
乔娇娇这不是随口说的,乔章是真挺想收荀宁做徒弟的,乔章这做瓷器的这手艺,算是代代相传下来的手艺。
乔章学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温度计,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身体去记忆,什么样的瓷土好,如果要让乔章从专业的角度分析土的成分,那他说不上什么来。
可他就是知道什么样的土好,什么样的火合适,什么样的釉涂的漂亮。
如果要形容的话,这是天分加熟能生巧。
荀宁则不一样,他在和乔章聊起来的时候,会问什么比例的瓷土配什么样的火做出来的瓷器好,什么温度上色,什么湿度拿出来,乔章以前真没怎么考虑过这个方向,还被荀宁给问住了。
从那以后,乔章就常说,荀宁应该来工厂里,荀宁比他更适合教徒弟,他适合自己做,有的时候他做瓷,全凭着一种感觉,少了就添,多了就减,一鼓作气的做下来,出来的瓷挺不错。
但如果让他放慢了,又要量土的温度,又要量火的温度,又要记录用的煤多少碳多少,这可是难住乔章了。
不过乔章也觉得荀宁这种做法好,像他现在带徒弟,那真是手把手教,有时候他们悟性就是不够,就是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但按荀宁说的那种,掐着表,几点几分该做什么,一个流程下来,肯定出不了什么大错。
当然这只适合普通的工人,要是想做出卖的上价钱的瓷,还是得把做瓷这事儿放到脑子里,什么东西都不用看,只用自己的手,眼睛,耳朵,这就够了。
荀宁没再细说,想想他家里的情况,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