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秀好笑,“你倒是会吃,家里油不多了呢。”
张福年摆摆手,“不用发愁,等过一阵子大队和公社的奖励下来了,我就能买油了。”
张福秀更好笑了,“考试成绩还没出来,你就吹牛。”
姊妹三个在家里混了一天,等到下午天快黑时,张福年一个人悄悄出门,他准备去把那大树桩拉了回来。
本来张福秀要一起来,张福年不肯,他觉得自己能拉得动,而且妹妹在家里需要人看着。最重要的是,姐姐马上就十三岁了,长得又好看,他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去山里。上辈子他小,不懂事,现在他既然是个成年人的灵魂,绝对不能让姐姐受到任何人的骚扰。
一路上的积雪非常厚,他踩在厚厚的雪上,心里忽然变得很踏实。虽然家里日子清苦,但他感觉未来的日子很有奔头。
等他再大一些,他一定要想办法去找翠屏。哪怕再活十辈子,他还是想和她在一起。他想念自己的小家,想念翠屏,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儿子总喜欢和他吹牛,女儿总是闹着让爸爸给她买好看的裙子。
张福年的女儿略微有点胖,但在张福年眼里,白嫩嫩的女儿是最好看的,女儿那么乖巧,只是要几条裙子,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女儿一次。
张福年一路回想着上辈子的幸福日子,等到了山上,张福年把那个大树桩上面的积雪清理干净后,用草绳捆着往回拉。树桩并不是很重,在积雪上拉也很轻松。等拉回家,他还略微出了些薄汗。
张福秀让弟弟歇着,张福年不肯,立刻又出发了。他又砍了两捆柴火,分两趟拉了回来。
这山是别的小队的,公社有规定,大树不许砍,小树枝就无所谓。因着这山离张湾远一点,住在山旁边的小队就把这山霸占了,不许张湾的人来捡柴火。原来张守玉是支书,周春梅来捡柴火也没人敢说她,现在可不一样了。
今日下大雪,没人出门,张福年砍了这么多树枝也没人知道。要是一直下大雪,他准备每天都过来。指望姐姐每天捡点枯枝烂叶,勉强够烧稀饭用。快过年了,张福年想多储备点柴火。
等他再次到家时,张福秀有些担心地和弟弟说道,“看样子这是人家砍好了放在那里晒的,咱们拿回来了,会不会有人骂。”
张福年抖了抖身上的雪,“这树桩本来就是无主的,放在那里人人都可以捡。除非搬回了自己家里,不然总不能说他第一个看到了,就是他的?没有这个道理,山边那两个小队也太霸道了些,以后我看到了就要捡。”
张福秀把火炉子递给弟弟,“你烤一烤。”
弟弟烤火的时候,张福秀把树桩用斧头劈烂了,她一边干活一边问张福年,“福年,咱们真的要烧火烤吗?”
张福年想了想,“要是在家里烧火,说不定就有一群人过来烤火,到时候一些没德行的人又到处乱翻乱看。这两天做饭就用这树桩烧火,然后掏两个火炉子,咱们烤火炉也是一样的。”
张福秀一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她也不喜欢一堆的人到家里来。那些人的目光不是探究就是不怀好意,三个孩子啊,多好的欺负对象。
张福秀夜里果真炒了油干饭吃,里面加了些菜,还有一个鸡蛋,姊妹三个吃的满嘴冒油。
冬天的夜又长又冷,张福秀把灶门里剩下的火全部掏进了两个火炉子里,她和妹妹烤一个,弟弟烤一个。
火炉子里面的火太旺,双脚放在上面,整个人都暖的很,再将一件破棉袄盖在腿上,里面的热乎劲能持续好久。那种烧稻草和麦草的火炉子,最多一个小时就凉透了,这种烧劈柴的火炉子,能烤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