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不敢直视他的脸。
这反应落在他眼中,却变了个意思。
他双臂骨折,如今又因蛇毒而腿脚不便,对她来说,他就是个累赘。
而且她方才自己也说了,带上他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那么如果她选择自己一人逃离此地,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他眸色淡了淡,没有一句挽留,只是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嗯。”
林瑟瑟走了。
他又躺回了干草上,望着黑压压的洞顶,对着布在角落的蜘蛛网微微失神。
她说,让他等她一会儿,她很快就回来。
她会回来吗?
不,她不会的。
换作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愿意在逃生时带上一个毫无用处的累赘。
是了,他现在对她来说,毫无用处。
在这遍地野兽的狩猎禁地,权势没有用,金钱也没有用,唯一有用的便是那瓶可以令野兽退避的药丸。
她让他等着她,许就是想试一试,看他所说的药丸有没有这么大的威力,给他和她之间再留下一点余地。
若那药丸足以让她安全逃出此地,她便不会再回来了。
正在失神之时,他听到了山洞外传来细微的声响,他的瞳孔蓦地一紧,慌张又狼狈的从干草上挣扎起来,下意识的朝着洞外看去。
是她吗?是她回来了吗?
山洞外缓缓踱步来一只雄性花豹,它呲着牙在洞门口打转,朝里走了没两步,许是鼻间嗅到了什么刺鼻的气味,它竟是直接掉头离去了。
司徒声轻笑一声,眸中尽是嘲色。
他是在期待什么?
若他死在此地,对她只有数不尽的好处。
再也没有人能羁绊住她,她还可以用他的死来向皇帝邀功,皇帝会继续让她稳坐皇后之位,若她的运气好,在得宠之时怀上龙种,往后便是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后宫之中母凭子贵,待她有了皇嗣之后,便会拥有无法撼动的地位,哪怕镇国公和纯嫔再想动她,也要三思而后行。
难不成他还天真的以为,她昨日对他说的那句‘哥哥还有我’是真心话不成?
虽是这般想着,可他的心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紧提着,但凡洞口外有一点细微的声响,他都会忍不住坐起身来,朝着外面探身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