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公主,你能带给奴才什么呢?”

安河握紧拳头,瘦小的身子在寒风中颤抖着。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还是大燕的公主,纵使你再受宠,一定会有用到我的一天。”

她一字一顿。

“这对你来说,没有坏处。”

穆瑾看着她红着眼眶,明明只是个孩子,却不得不为了母亲而和别人谈判与谋划,看似漠然地迈开步子,略过了她。

“容奴才想一想。”

穆瑾感觉自己伤了小姑娘的心。

这是她人设维持得最成功的一次,但是她并不开心,反而充满了沉重。

走过拐角之后,穆瑾偷偷地回头望了一眼,看见安河小小的身子立在一片冰天雪地中,低着头神色落寞,她收回目光,本来要直接回去的脚步转了个方向。

太医院内药香袅袅,顾倾正在整理近期的看诊单子,突然紧闭的大门被人訇然打开,不必抬头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缓然抬头,看着穆瑾眉目紧绷地走进来,温雅笑道:“除了你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敢这么对我这门了,即使是李连过来找我,也少不得恭敬地敲几下门。”

“行了,我知道你自从平定疫情以来,地位青云直上。”穆瑾不耐地挑着眼角,“现在我是请不动你顾大太医了是吗?”

“哪敢。”顾倾将笑意含在喉间,吐出的句子格外温柔动人,“穆总管有令,顾某何事不曾从命过?”

穆瑾回身关上门,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他,“那我让你照顾惠贵人的病,你怎么就把人家撂摊子了?”

听到这个名字,顾倾的笑意收敛了一下。

“你先坐,我去为你泡杯茶。”顾倾站起身。

“不必了。”穆瑾拦在他面前,“你就直接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不肯给她救治。”

肺痨纵然严重,在古代看来甚至是不治之症,但顾倾是谁,他曾经连控制鼠疫的药方都能研制出来,区区一个肺痨,就算无法治好,稳固住病情的方法都没有的话她不相信。

除非他故意拖延治疗,只等着惠贵人病情逐渐严重,直至撒手人寰。

穆瑾的嘴唇动了动,即使没有明说,她的眼睛也清楚地表示出,她知道。

“为什么?”她只是问。

顾倾望着她,“瑾儿,你为何如此想要救她?”

为什么?

作为一个正常人类,看到同类受苦,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她一把,这还需要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