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他才放开她,伏在她胸前深深喘息,全身颤抖着低低地道:“我好害怕,我好害怕,要是你出了什么差错,我永远也好不了。”
明令仪怔怔转头看向窗棂,那里雪白一片,她喃喃地问道:“是天亮了吗?”
“是雪,还要有阵子才会天亮。”霍让眼睛在暗夜里如狼般光芒闪动,翻身挪动着身体,让自己的脸庞贴着她的,将她紧紧圈在了怀里,“你阿爹他们要回京了。”
明令仪浑身一震,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起身看着他:“朝堂局势究竟如何了?”
霍让怀里一空,他干脆摊开了手脚,大喇喇仰躺着,怅然地道:“能怎么样,我不过是与杜相在赌,震慑一下那些狼子野心的臣子们,哪能真不顾他们亲人的命。
臣可以做孤臣,君却不可以做孤君,我不敢寒了臣子的心,虽然我真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杀光光。可那样与先皇有什么两样,我是君,岂能只凭借着阴谋治国,我定要依靠着大齐律令,将杜相一党全部连根拔起!”
明令仪真正松了口气,这么好杀人的机会,她真怕霍让疯起来能不管不顾,杀人是简单,可他是君,上行下效,律法成了一纸空谈,大齐也因此真正乱了。
霍让侧过身,手撑着额头抬头看着她:“不是你在里面,说不准我就下令了。杜相那老狐狸手上拿着太后那老妖婆的遗诰来与我谈条件,那老妖婆骂我不尊不孝,不堪为帝,让宗正联合朝臣另择有德有才的新君。
可惜他不敢太过,若是在大殿前拿出来,我无奈之下还能多退几步,因为林老夫人之死,杜琇重伤,让他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锐气。他老了。”
明令仪疲惫地靠在床榻上,她眼前还浮现着林老夫人惨死的模样,半晌都没有说话。
霍让也撑起身子,与她并排坐在了一起,将她的手捧在手心,“大臣们来回扯皮,骂来骂去的差点又打了起来。我最后答应杜相不废后,京畿营的一半兵符仍然留在他手上,也应允暂时不收回来,只要赦免明氏一族回京。
我答应你的事都记得,要重查当年科举舞弊之事,一直都当成头等大事不敢忘呢。待雪停了路上好走之后,有人会启程去江南暗中与江南士子取得联系,让他们能站出来联合上书,我会责令三司严查。”
明令仪心中微暖,倦意袭来,她又缩回了被窝里,看着他问道:“你要不要一起睡一阵?”
霍让僵住,然后猛地弹起来,眼神狂喜,手扯着衣衫像是闪电般迅速,很快全身就只剩下中衣,如泥鳅般滑进了被窝。
明令仪直看得瞠目结舌,他的手掌已经贴了上来,所到之处又痒又烫,他的呼吸渐沉,只是很快,他又像被蝎子蛰了般,手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