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手指轻颤了，侧了侧耳，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直到他们上了车，李叔开口。

“先生，刚刚若若小姐在门口。”

“她……有没有看我？”

“有的，先生很英俊。”

孟旭没说话，手却下意识地抚了抚眼。

车子稳稳地启动，良久，李叔听到先生说，“下个星期是不是去检查眼睛？”

“是。”

“嗯。”

李叔不知道怎么形容，从先生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的话里，他听出了一股心急，他轻轻一笑。

先生终于心急了。

——

给年若若带路的是在季家工作很多年的郑管家，郑管家沿路顺便给她简单地介绍了老宅。

沿着铺着鹅卵石的小道，一旁的银杏树随着风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偶能听到孱孱的水声，不一会儿，绕过了一个月亮门，到了敞亮的大厅，大厅摆着古色古香的古董，仿若穿到了那传奇的年代里。

“若若来了。”季德厂走了过来，笑得满脸的褶子。

年若若礼貌地喊了一句，“外公。”

“来来来，坐下，”外公吩咐佣人去泡茶，又摇摇头，“你们年轻人不喜欢喝茶，你想喝什么？”

“喝茶好啊，我喜欢喝红茶。”年若若说，红茶要温和些，绿茶喝多了容易伤胃。

“好，那就泡一壶红茶。”

郑管家便吩咐人去泡茶，他顺便去看看今天厨房里有什么新鲜出炉的糕点，搭配着用最好。

季德厂慈爱地看着年若若，“你外婆还没醒，等会儿她起来，陪她一起吃午饭好吗？她呀，小孩子一样，没人陪着不乐意吃。”

年若若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恩爱，也知道他是想和她多亲近，她点点头，“好。”

“你这孩子，性子倔，非要弄什么投资计划，你外婆还说我小气抠门，来来，给我看看是什么计划，到时候不能让你外婆说我小气。”

年若若看着朝她伸过来的手，没有第一时间把计划拿出来，反而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外公，我知道你和外婆对我和我家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给我们，但是有时候太好了也会害了人，特别是我们是苦过来的，突然大富大贵，不一定能把持住。”

季德厂冷静下来，他看着她，突然苦笑了一下，“我和你外婆就想任性一把……”

“你们都还好好的，可你应该也看到今天黄希蕊爆料了吧，看起来她好像很懂事，可她这么做，也是把我家推到了人前，要承受陌生人的指指点点，有好奇的，有恶意的，直白一点地说，你们的好，让别人眼红，有些人在背后下黑手，遭殃的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