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感觉安慰的是:
“这一趟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在咱们这里折损了这么些人,想来也该心疼了吧。”
调任到别的地方,银子固然是很需要,可人手难道就不需要了?这些能派出来干劫掠邻国事儿的,必定是心腹手下,这样的人折损了这么些,对那城主的实力又该是怎么样的削弱?
“他这是临走撸一把窝边草,只是没想到时运不济,倒赔了出去。而且有了这么一出,那皇子只要不是蠢的,倒打一耙的理由都不用找了,绝对够他吃一壶的。”
许主簿喝了一口茶,垂下的眼睛里冷凌都能凝成渣滓,裹着纱布的脚踝每一下的刺痛似乎都在提醒他,这一遭受的罪有多窝囊。
好好的一个主簿,本该做在衙门清闲度日,可就因为他们,他这么一个文人,也不得不在跟着去了城门,为调拨文书们传递消息忙碌。虽说这脚踝受伤是自己在城头没站稳的缘故,算进公伤里,对自己将来提拔也有好处。可自己一屁股坐地上的样子却让无数人围观了去,这脸丢的,没个一年半载,他自己都感尴尬。这还不算仇?读书人脸面最是要紧,这比断手断脚都让他愤恨。
路县令听了这么一圈,看了看哆嗦的像是鹌鹑一样,恨不得自己隐形的斥候,挥了挥手,放了这可怜的家伙出去,等着没影了,这才总结道:
“将消息上报吧,不管那边谁吃亏,谁便宜,到了这会儿,和咱们已经不相干了,该找后补要说法的,也是朝廷鸿胪寺的事儿。现在咱们该做的是怎么将这一次的损失弄回来。旁的不说,咱们修城墙,抚恤,赏银,就该上头给咱们拨银子。大家伙儿合计合计,这该哭的怎么哭,该讨的怎么讨。对了,特别是功劳,这个更是要好好说说。”
对,这是大事儿,关系到所有人的利益,可不能轻忽了去。
路县令三两拨千金的水平如今越发的高超,只这么一句,就将所有属下的心都重新拢了过来。
“这事儿咱们该和守备营商议商议,有些事儿……还是统一一下的比较好。”
这是要将蛋糕做大?这个可以,你很识趣,有前途。
“这伤亡的名单数字,是不是也该重新整理整理?还有县城房屋损毁什么的,多少人家的门板都贡献出来了,这咱们也该贴补一二。”
哦,这是要将擦破点皮的也算轻伤?贡献个门板也算房屋损毁?哎呦这个也可以啊!这么一操作,看上去场面就更大了,场面大了,这功劳自然也就更多了,显示出的他们县衙的能力自然也就更大了!不错,干的很体恤民心。
“咱们这次全县动员,连着十来岁的孩子都上了城头,连着女娃都拿起了刀兵,可见百姓保家卫国之心拳拳,这都是县尊大人教化之功。”